可是现在,他无法接受了。
庄艺周怀孕了,他们有孩子了。他怎么能放他们母子,或是母女在那边,他一个人在这边,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呢?
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着孩子出生,想要抱着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用他全部的心血去呵护。
他想看着孩子长大,想和他的周周一起变老,想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平凡最普通却又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七个月啊!他们的孩子,从一棵小小的种子,长出胎心,长出人形,开始胎动……这些孕育新生命过程中的惊喜,他都没有经历到。
他也没能在庄艺周怀孕最痛苦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照顾她,抚慰她。他是个不称职的丈夫,让妻子一个人受苦。
他又怎么舍得,再错过十九年呢?
十九年,孩子都长成大人了。这十九年,是孩子最需要父亲陪伴的时刻,是庄艺周最需要丈夫的时刻,他怎么可以缺席?
他根本无法忍受等待,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可是,西夷王已经爱莫能助了。
他必须想别的办法。
也许,还有,还有别的办法。
厉复行向西夷王提出了告辞,他当即就要返回陈国军营。
临行前,他忽然想起一事,便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锡盒来,送给了西夷王:“此物,是临行时,王妃给本王的。于本王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因为是王妃所赠,故一直带在身边,权当睹物思人。如今想来,此物或许对西夷王的病有些用处,全当是借花献佛了,还请西夷王笑纳。”
西夷王客气地收下锡盒,打开来,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两层漆黑的蜜丸,闻起来,药香扑鼻:“敢问祁王殿下,此物,可有个叫法?”
厉复行想了一想,回答:“王妃说,这个,叫做,乌鸡白凤丸。”
三九九、毒计
对于厉复行的回来,最开心的,莫过于朱允鸣了。
他代替主帅坐镇中军,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却是安抚军心,严令禁止出营作战,面对着明军一天几轮的叫阵,只能当做听不见。
对于军中那些在背后编排他,骂他胆小如鼠,缩头乌龟的声音,也只能当做听不见,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这下好了,厉复行回来了,将士们再要在背地里骂人,可就骂不到他头上了。
朱允鸣一边暗暗窃喜,一边狗腿地迎了上去:“主子,你回来了。你此行辛苦了,能和西夷人化干戈为玉帛,全凭了主子运筹帷幄,洪福齐天,以逸待劳,英明神武……”
厉复行凉飕飕地看他一眼:“几日不见,你这嘴上的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不如,我就令你为急先锋,即刻出战,迎击明军。看看你这三寸不烂之舌,能不能效法诸葛,活活骂死敌军大将?”
朱允鸣面上一han,讪讪道:“主子就会拿属下取乐。属下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当先锋呢?属下这嘴也笨的很,不及诸葛老前辈十万分之一哪。”
厉复行往他的中军大营里一坐,端的正正的,正色冲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