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裴君州到底是如何度过的。
江野满脸青紫,鼻子、嘴角已然被打出了血,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样,四仰八叉的躺在唯一一处没有碎玻璃渣的角落里。
看到进来的四个人,犹如见到了亲人一样。
江野伸出手,像极了将手伸向希望之光。
他肿着脸,说话乱七八糟,口齿不清“你们肿么现在来啊,小爷我都要屎了。”
边泽奕上前,将江野拉了起来,将江野的手臂绕过他的后脖颈,撑着江野。
那一身的伤,可见裴君州悲愤程度,已然到了极致。
唯一仅剩的一点理智就是,他没让江野倒在碎玻璃渣里。
幽暗的包间内,大家去寻找着裴君州的身影。
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狼藉。
最后,还是靠着声音,他们在角落里,找到了裴君州的身影。
裴君州一身狼狈的坐在地上,仰靠在沙发侧边,怀里抱着不知道是被打开的第多少瓶酒。
他身上穿着的和脚上踩着的,都是医院配套的病号服和拖鞋,酒水和血水早已经将其浸湿染透。
那双往昔星河璀璨的黑眸,此刻布满猩红黯淡,纤长浓密的睫毛不知道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所打湿,忽闪着扫过他俊美绝伦却悲伤的面颊之上。
此刻,在裴君州身上,早已看不到曾经雷厉风行、手腕狠厉裴家太子爷的身影。
看着自暴自弃的裴君州,边泽奕于心不忍,率先开口“州哥,别喝了,我们回家吧。”
伴随着边泽奕的声音响起,裴君州举起酒瓶灌酒的动作倏尔一停。
瓶子里的酒沿着瓶口流出,从裴君州的唇角淌下,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滑下。
黯淡猩红的眸眼愣怔了几秒后,竟然乖乖的放下酒瓶,猛地站起身,可身体却有些不自觉的左右晃了几下。
紧接着,裴君州努力保持着清醒,一边寻找着自己的另一只拖鞋,一边喃喃低语。
“回…回家……对,姒姒还在戚园等我呢,我不能让姒姒等我等太久,她会着急的。”
他记起梦境中那个恍如神明降临他身边的少女了。
就在三天前,在机场吐出一口血后,那些模糊被人强行抹去的记忆重新回到他的脑海之中。
那是他唯一的挚爱,那是他未来的希冀。
他怎么敢说忘就忘。
为此,他甘愿与催眠做反抗,强行逆转所有被模糊了的记忆,心甘情愿伤害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