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山的大火烧了七天七夜。
日夜从天的火光和浓烟,让周围乃至稍远些的城镇都听闻了此事。
无数的学子都为此发出叹息,曾经的求学圣地,如今被大火付之一炬,实在是让人惋惜。
等漫山的火锅消失之时,整个明德山陷入了一片寂静。
远看那光秃秃的裸露出来的地面,能看到一片金黄,那是曾经明德书院所在的地方,是“黄金屋”的所在。
在明德书院大火熄灭的同一天,楚玉顺着所寻找的道路找到了全身伪装的向国公。
对方如今身上已经换上了平常的麻布衣服,头发蓬乱,颤颤巍巍走路的样子看上去就和一个普通的百姓没有什么两样。
楚玉差一点就要错过他了,视线却是落在他杵着拐棍的双手的时候顿住了。
面容和形象很好伪装,但手却不然。
向贼伪装的手沾满了灰土,但是常年执笔之人指侧会有一处老茧,若不细看还真是要忽略过去了。
当镇北军将向国公团团围住的时候,他眼神飘忽,显然是还想要设法逃跑,但是楚玉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手中长刀挥舞,利索的砍断了他的髌骨。
年迈的向国公惨嚎出声,周围围观的百姓见了血,惊叫起来,连连后撤。
楚玉用向贼的衣服擦干了长刀上的血迹,刀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你还要躲吗?”
向国公疼的泛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楚玉,恨意几乎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似得。
“
楚玉,你当真要这样逼我?!”他这话说说得又狠又毒,声音嘶哑的像是困兽。
楚玉倒是对他这番模样无动于衷,甚至还好心情的转了转刀刃:“我就算是逼你了,又当如何?”
两方博弈,就像是下围棋,到了这一步的向国公已经无字可落了。
向国公抬头看着楚玉,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呼吸急促的像是下一秒就能停止似得。楚玉逆光而站着,向国公根本看不到楚玉面上的表情。
他忽然笑出声来,即便阳光刺激的他眼中泪光迭起,也不曾低头,他直视着楚玉,神情似癫似疯,明明是沙哑的声音,语调却是轻快的。
“好,好,好,我能被你一介女流之辈逼到如此境地,是你楚玉厉害。”向国公的视线扫过在场的镇北军,嘴角勾起一个肆意的弧度,“只不过这些同你朝夕相处的士兵们,知道往日里对他们呼来喝去的,是一个女子吗?”
向国公那怨毒的视线,让人觉得恶心。
楚玉没看周围镇北军们的表情,只冷漠的看着像是要以此来击垮她的向国公。
楚玉从鼻尖哼出一声轻笑,睥睨的看着向国公:“你真是可怜。”
她像是没有看到向国公骤然变得难看的脸上,继续道:“到了今天,你妄想扳道我的方式,也只有说出我是女子这一点了。”
追捕向国公的这些日子里,楚玉一路上想了很多。
最终她是在看到被山匪掳上山的那些女
子的时候,将一切的事情都想清楚了的。
是男子如何,是女子又如何?
先皇不会因为她是男子而重视北境的战况,她本身的作战思想不会因为世人知道她是女子而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