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身?”
彭煊灼像是未听清那人所说,重复了一遍,忽而哈哈大笑:“爱卿你莫不是在说笑?楚玉可是我大乾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你怎造谣到朕面前,说他是女儿身了?”
上座的皇帝面色带着笑意,眼神却冷的吓人。
那臣子不敢直视皇帝圣颜,吞了吞口水,继续争辩:“陛下,这不是臣造谣,是坊间早有此言论。据大理寺的小吏所说,那些抓回来的向国党羽,一早便吐露了这一消息,只是有人压着迟迟未曾上报。”
他说着,瞥了一眼跪在前方的宋知韫一眼,拱手跪下:“陛下若是还不信,臣这里还搜罗到了曾经宁康侯写给先皇的绝笔,上面一字不落的承认了此事!”
彭煊灼眼神微眯,拖长音调哦了一声:“那倒是要拿上来给朕瞧瞧。”
那人显然早有准备,将手中的信纸呈上去,由公公交给了皇帝。
信纸展开,彭煊灼捏着信纸看了许久,轻嗯一声:“倒确实是宁康侯的字迹。”
朝中大臣笔锋卓绝者甚多,要论字迹之丑还身居高位者,多年前是宁康侯,如今便是楚玉了。
彭煊灼抖了抖这薄薄一张纸,视线瞟向跪着上奏的那人,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倒是苦了你能搜罗到这证据来了。”
底下的那臣子咬牙,他知道这招棋险,但现在是对付楚玉最立竿见影的时候。
彭煊灼将信纸丢给旁边的太监,站起身,走到宋知韫面前,
垂眸看着他:“你早已知道此事了?”
宋知韫将身子压低,并未回答,也算是默认了。
韩迄在人群中看着心急,匆匆走出来,对着彭煊灼拜下:“陛下!臣……”
“是,从一开始,臣便知晓,只是由着一点私心,未曾告诉陛下。”
宋知韫开口打断了韩迄的话,对着彭煊灼复又拜下:“臣之过错,还请陛下责罚。”
彭煊灼的视线从韩迄身上滑过,面色冷肃,像是气急了一般,从鼻尖哼出一声,抬脚将宋知韫踹到在地:“你当真是反了天了!”
天子震怒,群臣们纷纷跪倒在地。
大殿内陷入一片安静。
“来人!剥去宋知韫的官服,关押进大理寺!查封丞相府!”
韩迄急得额角冒汗,西膝行几步上前来:“陛下!宋知韫虽欺瞒有罪,对大乾,对陛下却是赤诚之心,桩桩件件都是在为大乾考虑呀,还请陛下三思啊。”
“赤诚之心?不见得吧?这不是背着陛下,帮着楚玉着贼子欺君罔上了吗?”
原先起奏的臣子呛声反驳,摆明了要摁死宋知韫!
韩迄一双眼睛已经赤红:“你!何来叫楚玉是贼子,他除了性别,有何是瞒着陛下,做出对大乾不利之举的?若他都是贼子,那你等这种在朝中多年还没有建树的人,又该称之为什么?”
“你!”
韩迄的嘴是格外厉害的,满朝文武罕有能吵的过他的。
但如今这般较真,听在气急之人的耳中,便
是聒噪难忍。
彭煊灼一挥衣袖:“好了,朕已做出定夺,不要再说了!”
“可是陛下……”
“韩迄!你莫不是在逼朕连你的官服也一起剥了?”
跪地的宋知韫扯了扯韩迄的衣服,对他小小的摇了摇头,侧头以口型传达:你我不能共同入狱。
韩迄当即明白了宋知韫所想,虽心中仍有不甘,却还是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