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吹过人的脖颈,让街上行人缩了缩脖子,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加快了脚步。
京都城官道之上,有人提前清路,后面马蹄声不断,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身穿甲胃的骑兵在皇城外下马:“北境军情!还请通传陛下!”
大乾北边这才太平没多少时间,又有急召军情传过来了。
彭煊灼看着送到手中的信件,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
他将信纸丢在了桌子上,喃喃自语:“北荒……这是又要向大乾开战了?”
信纸上是目前还在北荒的徐素亲笔,说是北荒已经选出新的将军,率兵在云城前开始演兵了。
这是示威?还是想要开战的前兆?
徐素请求,将楚将军调回,随时准备迎战。
“楚玉现在人在那?”
彭煊灼问向旁边的公公,公公颔首:“楚将军最近一直在清除老国公还残留在大乾的势力,今日应当是去第八个暗庄了。”
楚玉的计划早有列出递交给皇帝看,皇帝身边之人,对楚玉的去向也算是了解。
彭煊灼的视线又落到了信纸上,请求调回楚将军的几个字,嘴角绷直,让人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事情。
一旁一直在安静研磨的皇后垂了垂脑袋:“陛下是在想着怎么安排楚玉吗?”
彭煊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
皇后颦眉:“陛下不是不喜欢楚将军的吗?妾身看您怎么好像对将军他又格外倚重?”
向国公余党的事情离不
开楚玉,北荒那边也离不开楚玉。
好像这朝中,就只剩下他楚玉了。
彭煊灼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朕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楚将军了。”
他声音清淡,像只是寻常的反问似得。
而皇后偶然瞥见他的眼神,却是惊得后背一阵发凉,当即起身跪下:“是妾身逾举了,不该妄议朝堂之事的。”
彭煊灼没有说话,缓缓将杯中茶水饮尽:“你下去吧,朕有些饿了,你熬得汤是最合朕口味的,晚上朕过去吃个晚饭。”
皇后领命下去了,彭煊灼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久久才落到了案桌的军情上。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他的确是不喜楚玉的。在朝堂上,对楚玉他也向来是该罚的罚,该骂的骂,哪怕有对楚玉的赏赐,很多人也都揣度是一时拉拢之意。
如今很多人摸不清楚他的心思,心中算计便不敢有所行动。
尚且稚嫩的小皇帝,在不断的修习着帝王之术,将自己的真心藏起,叫他人窥不见,寻不找。
彭煊灼深吸一口气,看向旁边垂首而立的公公:“日后,朕在御书房便不要让皇后进来了。”
公公敛住眸中诧异神色,垂首应:“是。”
彭煊灼拿起手中狼毫,舔了舔砚台中的墨汁:“等楚玉回来了,你去将这一封军情书递到他手上。”
公公应声离开,彭煊灼望着面前空白的纸面,沉思良久之后落笔:护国大将军楚玉,少年英姿飞扬,护我大乾盛
世安康……
落笔在封赏时,彭煊灼的笔停住了。
他凝视那张尚未完成的圣旨,缓缓放下了毛笔,将其卷起,放在了桌案角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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