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刚到M国的时候,她有一次生病发烧,跟她租住一个房间的室友,说她一直在喊三个字。
她的室友是当地人,不会说华语,即便是用那样别扭又难懂的字眼说出那三个字,梁云宁还是瞬间就辨认出,她喊的是华薄卿的名字。
室友说,梁云宁还说了很多,但因为她不懂华语的关系,不知道她具体说了什么。
也是那时候,梁云宁知道了自己发烧昏睡,会说胡话的毛病。
她没想到自己会突然病倒,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她有些后怕,如果她在昏睡的时候,把那些不该说的都说了,那……
华薄卿瞥了她一眼:“有啊。”
梁云宁的心一下提得老高:“我,说什么了?”
“说你爱我,说你生生世世都不想离开我。”
“不可能!”她没有这样的念头,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到底说了什么?她有没有把跟六爷的谈话,说出去?
可观察华薄卿的表情,又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
“为什么不可能?”华薄卿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给她:“难道,你不爱我?”
梁云宁接过药,借吃药的关口,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
药放进嘴里,苦涩刚刚蔓延开,华薄卿递给她一杯水,水温正好。
喝了药,梁云宁说了声谢谢。
“不用跟我说谢谢。”他没有再追问爱或不爱的问题,也许怕听到那个不想听到的答案,也许是早就知道结果……
一杯水喝下去,梁云宁还是觉得挺苦的。
她舔了舔嘴唇,目光四处搜寻。
华薄卿摊开手心,竟然多了一颗话梅:“给。”
梁云宁怔怔地看着他指尖的那颗话梅。
“是你最喜欢的那家。”
梁云宁语塞,她自己都快忘记,自己还喜欢吃这种东西了,有趣吧?
原来记忆里的味道,真的会变淡消失。
梁云宁接过话梅,含在嘴里,酸酸的感觉口舌生津,梁云宁弯起唇角,感觉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被唤醒了。
楼下,华薄卿已经做好了饭。
不算丰盛的一顿晚餐,主食是红枣粥,炒了两个青菜,还有切好的水果,牛奶。
梁云宁蹙眉,迟迟没动筷。
“我知道你爱吃,但你刚发完烧,不能吃ròu,”他把筷子塞进她手心里,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无ròu不欢的小馋猫。”
是的,梁云宁无ròu不欢。
不说顿顿要吃吧,但最好是顿顿都有,可能是因为国外那十年,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所以工作有了收入以后,她有些报复性饮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