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哈子给死死钳住,不管我身体如何挣扎反抗,我的双手始终稳稳的立在张哈子的面前,纹丝不动。
这时吴生走了过来,用手里的一根画笔在我的手指头上一缠一绕。
灯光下,我这才看见,我的双手里尽是发黑的泥土,手指缝里更是被塞满了,有的指甲盖甚至都已经翻了过来。那剧烈难当的胀痛,就是被这些泥土给弄的!
难怪之前在回龙地里,那个假的张哈子不准我闻自己的手,因为这么多泥土塞在指甲缝里,手上还裹满了这么多泥土,我肯定能闻出泥土的味道来。但关键是我根本没有碰到过泥土,手里怎么可能会有泥土味?
有了这个破绽,我肯定会发现不对劲,所以里面的那个假张哈子才会阻止我闻自己的手。
就在我疼痛难忍的时候,我看见吴生手里的那根画笔里滴下来一滴滴黑色的墨水,准确无误的滴尽了我的手指甲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黑色的墨水渗进泥土里后,指甲里的泥土竟是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掉。
随之消散的便是那钻心的疼痛,从一开始的痛不欲生,到最后酥酥麻麻,再到最后像是被微风吹拂一般,在没有任何痛楚。
而吴生并没有停下,而是用那根画笔在我的指甲盖上画了一笔,那翻过来的指甲盖瞬间恢复如初,再无任何疼痛感。
看着这神乎其神的本事,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我急忙问吴生,这是什么匠术?
他说这是他们吴家的画皮画骨,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多大的伤口都能给他画的完好如初。当然了,这也要根据画匠的实力来,并不是只要学会了画皮画骨,就一定能把伤口给画好。就好像不是学了写字,就一定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字一个道理。
手指上的痛苦解决了之后,我这才有闲心去思考之前张哈子说的那句话,于是我问他,什么我睡个觉都能把自己的魂给睡走?我脖子上不是有镇魂铃吗?难道也没震住?
张哈子讲,要是正常戴在你脖子上倒是能震住,但是架不住你睡觉滴时候,脚上头下,把镇魂铃都搞到老鼻子上头!
我有些懵,我睡觉的向来安静,根本不会乱动,更加不会在车上摆出脚上头下的姿势来。毕竟车后排才多少地方,怎么可能摆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来?
吴生讲,如果不是这样,你的魂怎么会比我们先到乱葬岗,又怎么会在乱葬岗里自掘坟墓?
自掘坟墓?这又是怎么回事?
吴生讲,你知不知道我表姐为什么躲进了这乱葬岗里,那些追杀她的匠人就不再继续追杀她了?
我讲,难道不是因为短时间内找不到,而我和张哈子又赶过来了吗?
他摇头,讲,如果是因为短时间内找不到,那等你们去长沙找我的时候,直接想办法拦住你们来拖延时间,他们不就可以慢慢找了吗?
我又讲,正是因为找不到,所以等我们来了以后,他们不清楚吴听han是不是跟我们在一起,在投鼠忌器的情况下,他们自然就不会继续待在这回龙地了。
吴生讲,这种不清楚能持续多久?你们下车上楼去找我的时候,难道他们不会去车里看看表姐是不是在车里?想要弄清楚表姐有没有跟你们在一起,方法多得是,但他们依旧没有在这乱葬岗挖坟,这是为什么?
那就只有跟着回龙地的风水格局有关了,之前因为一只阴虫,都能把我困在这回龙地里一只绕圈走。想来要阻止那些匠人挖坟,应该也不会是一件难事。
但吴生却讲,张哈子都能在大晚上,用一个纸人就把你从鬼打墙里带出来,难道其他匠人做不到这一点?
我被问的哑口无言,因为在我看来,那些匠人既然敢追杀吴听han,说明他们本身还是有实力的。这类人又怎么可能会惧怕在这里面挖坟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