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行现在手上的洗脚城是一屋两押,很快就会被法院拍卖;至于家电消费,那根本就是向供货商贷款买来,再以全额退款为诱饵哄骗消费者以超出市价的价格全额购买。曹慎行原本打算的就是只供一两个月就带着货款跑路,而一旦断供,家电立刻就会被收走。
毛红英听了当场昏厥;她女婿原本和曹慎行是牌搭子,素日里见他虚张声势地多,还不相信事态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听了姜金山一席话才认识到曹慎行这次要玩完了,他仗着自己岳母在姜家做了十年的保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腆着脸要求姜金山将曹慎行户头里剩下的钱提出来先赔给自己。
别说姜金山没有这个权限,就是有这个权限也不可能私相授受。他一再地安慰他们,现如今登记了的受害者有一百多人,一两千万的款项,他们正在清算曹慎行的不动产和现金,争取早日退还给大家。
他甚至违规透露了曹家早年在格陵投资的一些公寓和商铺强制拍卖后可以给受害者一个满意的交代。但毛女婿半信半疑,在姜家阴阳怪气地发泄了一通,见姜家无人理他就悻悻地走了。毛红英自觉没脸再留下,不顾姜母再三挽留,也执意要走。为了这事,官瑜便陪着婆婆出门散心去了。
“这种民间借贷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姜金山道,“可惜了,毛姨辛苦了一辈子,老了还要受这种罪。”
“以曹慎行的性格,真的能还钱吗。”姜珠渊道,“你说他现在已经取保候审了,恐怕正和毕赢想办法逃脱刑罚,甚至可能潜逃。”
“毕赢?他也有两百万套牢了,据说还是挪用了导师的项目经费,是被第三方审计给查出来的。珠珠,两百万公款和两千万私人借贷可不是一个概念。”
听着姜金山淡淡地说着工作上的事,姜珠渊不由得想起了同学会上的情景。也就几个月而已,意气风发,飞扬跋扈的曹慎行和毕赢就落到了如斯下场?
命运如此的戏剧化令她有不真实感;而在姜金山看来,却是有些唏嘘。如果曹慎行能老老实实地跟着他爸养猪,将来也不愁开创一番事业,谁知道市政规划突然改了路线,把曹家的猪场给拆迁了,猛然拿到一大笔钱,却又不知道怎么守财,多次投资折本后就走上了民间借贷这条邪路。毕赢也是,已经是胥岷山的得意门生了,不安安心心地走正道,老想着一步登天:“总而言之,他们两个是飞得越高,跌得越重了。”
姜金山无心的一席话提醒了姜珠渊。她隐隐地能感觉到,现如今的局面,虽说是由曹慎行和毕赢的贪欲恶念所造成,但这背后必然有人推波助澜。而那个人——
身后突然有人问她:“有什么好吃的介绍给我?”
原来是贝海泽。他拉开椅子在姜珠渊身边坐下。
姜金山收起了刚才的话题,对贝海泽上下一打量:“我第一次见到你是网上的照片,浓眉大眼挺有精神。但见面了又觉得真人不如照片,胡子拉碴,萎靡不振。现在再一看么,小伙子确实还不错。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贝海泽笑着望向姜珠渊:“我有没有喜事要看珠珠了。”
看来他已经接受了“分手再追求”的安排。但是……
Ifilpped。
局面简直比美拉德反应还要复杂。姜珠渊强压住纷纷扰扰的思绪,尽量中立地回答:“要不要来一碗热干面?来武汉一定要吃热干面,面窝,豆皮。这些食物虽然重油重盐,少吃一点尝尝风味也好。”
“好。说起来我比较喜欢烧梅。”
“咦?你来过武汉?”
贝海泽未及回答,一小碗热干面放在了他面前。
“尝尝看。”
辛律之在他身边坐下。
“很香。你不吃?”
辛律之不会用筷子,面条又沾满了芝麻酱,用叉子也不太方便:“我吃三文治。咖啡要吗。”
“不了。”
姜珠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两个。美拉德反应的各种化学式全部爆发出来,将她整个大脑都塞得满满当当。
他们……成了好朋友?
不行吗?
不……她只是没想到而已。
“嗨!”
姗姗来迟的缪盛夏元气满满地向大家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像老鹰似地伸出双臂,左揽贝海泽,右拥辛律之:“有什么吃的?就这些种类?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你的胃连着黑洞吗。”
一看缪盛夏左拥右抱的动作,姜珠渊的勺子都吓掉了。
姜金山皱眉道:“你昨天深更半夜在走廊唱歌是为什么。你吵到别人了知道吗。”
“我带他们去吃烧烤了。可能啤酒喝多了吧。珠珠你别看着我,你不常说偶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