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船的走道里,男人脸色阴沉,嘴里骂骂咧咧,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被他烦躁地抓了几下之后,变得凌乱。
经过他身边的路人,无不主动避让,并且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穿得人模人样,一副精英的范儿,身上却散发着可怕的戾气,古里古怪。
“看什么看?”男人朝离他最近的路人低吼。
那路人是一对母女,被男人吼得吓了一跳,母亲拉着女儿,快速走开了。
男人眼神阴郁,整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西装,随意地捋了捋发丝,往酒吧走去。
轮船的酒吧幽静典雅,灯光温馨柔和,舞台上只有一位钢琴师弹奏着舒缓的音乐,游客三三两两地坐着,手里端高脚杯,低声细语,气氛和谐。
男人进入酒吧后,直奔吧台,一屁股坐在高脚凳上,向酒保要了一杯最廉价的啤酒。
没办法,在赌场混了一天,几乎身无分文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搞点钱,这趟旅游结束,他就破产了。
酒保给他倒了一大杯啤酒,稳稳地放在他的面前,似乎见惯了这种输钱买醉的顾客。
男子端起啤酒杯,灌了一大口,吐出堵在胸口的郁气。
当他快喝完时,一名穿着讲究的清瘦男子坐到他左侧,微微歪头,笑眯眯开口询问:“段经理,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喝闷酒?”
被唤为段经理的男子放下酒杯,表情不善地瞪视清瘦男子。“我想喝就喝,你管得着?”
清瘦男子摊手:“是是是,我管不着——不过,我可以请你喝更好的酒。”
他打了个响指,对酒保道:“来两杯‘血腥’玛丽。”
他加重“血腥”二字,酒保会意,从酒架旁边的冰箱里取出一包冷藏的血袋。
段经理嘴角往上扯了扯,挪开啤酒杯子,好整以暇地等待名副其实的“血腥玛丽”。
酒吧门口,石大海拉高薄款风衣的领子,遮住脸上伪装的假刀疤,等待了片刻,若无其事地进门。
他没有去吧台,而是寻了一个清静的角落坐下,手指在桌面的智能屏幕上点了一杯度数不高的酒。
不一会儿,酒保端着托盘,将他点的酒送到桌上。
“请您慢用。”酒保优雅地行礼。
石大海颔首,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轻轻地摇晃,目光扫向吧台前的两名男子。
这两名男子,一个是他跟踪的上班族,一个是衣着鲜亮的公子哥,两人关系似乎不错,身体挨得非常近,喝一样款式的鸡尾酒,公子哥时不时地凑在上班族的耳边,低声细语,状似调。情。
上班族挺直腰背,不为所动,手端高脚杯,一口一口地喝着殷红色的酒。
石大海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低头看自己手里的酒杯。
他之所以跟踪这个上班族,是察觉对方有不正常的过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