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觅坐到矮桌旁,长腿摆不开,随便一伸都能踹到点东西。踹够了,冷笑:“有钱了不起?钱能买到一切吗?”
“人都有个价。”叶莺拉好貂皮,摸出墨镜戴上,下巴一抬,左腿霸气地往右腿一搭,宛如富婆中的富婆,拿钱塞男公关裤缝的那种,“说吧,要多少?”
“我想要个老婆。”
“……彩礼钱是吧,要多少?”
陈觅手指在桌面点来点去,宛如时钟滴答滴答,许久,深邃淡漠的眼漫不经心落到她身上,泛起涟漪——她还没穿过貂,现在毛茸茸的,特别像只洗完澡炸毛的狮子狗,墨镜遮住大半边脸,这才敢用下巴和鼻孔藐视他。
好嘚瑟,可爱死了。
男人拍拍大腿,“来,坐这。”
叶莺皱眉。
他继续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些特别离谱的话,“有房有车有狗,还有地,我这条件放到公园相亲角都要害叔叔阿姨挤破头,也是便宜你了。过来,坐好了,叫声哥哥,以后床分你一半。”
“……”
“怎么,还不满足?”陈觅皱眉,犹豫片刻说道:“我看你挺可爱的,给你个机会追求我,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他绷得好认真。
拍大腿的姿势好专业。
但叶莺真的遭不住,蜷成蛆,在小床抖啊抖。
笑岔气了。
陈觅叹口气,站起来拉她,“看,我也能逗你笑,不是吗?”如果是喜欢浅薄的欢愉和玩闹,其实再简单不过。脑子长来做什么,不就是学习。
白牧野能做到的,他只会做得更好。
他帮她揩去眼角笑出的泪,说等茶园成熟,就把这里做成游客体验中心。
在门口挂个牌子——老叶家。
客厅的两口锅,给游客手工炒茶。
炒完自己带走。
墙上挂叶爷爷和战友们的照片,还有勋章,让所有人进来都得睁大眼睛看看。以后茶园走上正轨,每年拿出利润的三成,专门帮助生活困难的退伍老兵和重病婴儿。
外面空地搭个茶棚,让山乌龟随便爬,不想炒茶的,就坐着喝茶。
他说茶园需要很多人手,优先在本地招工。
有工作机会的话,会有很多人回来。
村里慢慢有人气了。人多,自然邪不压正,不论是肥跳蚤还是跳梁小鬼都得趴着,不会再有他们表演的舞台。
他说你要是想家随时都能来看,房间留着,会有专人料理。狗也不用担心,做过绝育了,养到老死,再捡别的来养,花的、黄的、黑的……直到把附近的流浪狗全部养老送终。
所有人都会有家可归。
包括狗。
这片土地不会再有灵魂流浪。
叶莺埋在被子里不起身。
陈觅摸她被泪水浸湿的发,轻轻搓开了,问:“好不好?”
女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