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间谍似的。
叶莺抬起头来,陈觅就低头,叶莺同别人说话,他就用余光睨着。
以前哪会这样?
送走他捡的流动动物后,陈觅就很少表露喜欢,这么多年,她做母亲的,除了要求要求和要求,好似就没满足过儿子的心愿。
叶莺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干妈。”
……
小亭子。
山乌龟的叶片早已凋零,只有枯细的藤条在架子缠绕,随风瑟瑟发抖。
陈觅搓搓手,接过叶莺烧红的香,点燃烟花筒。
嘭!
嘭嘭嘭!
齐排排的炮筒中喷出火星!
烟雾缭绕。
火药味四溢。
没多久,火树银花绽开,冲到两三米高,瞬间点亮漆黑冷寂的冬日花园。不远处池塘里的锦鲤跃出水面,搅动一池绿波,于是除了火药味、草木味,冰冷刺骨的空气中还掺入了池水的腥味。
陈觅呼口气。
白雾翻滚。
“还有两个,你要试试吗?”
叶莺摇头,陆锦惜爱静,她是怕响。别的都好,放炮仗那就是鸡胆子,只能玩玩仙女棒这种既不热也不响的。
男人不肯放过,“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我又不靠放炮生活。”
有些事,就算一辈子都不做。
也能生活。
叶莺堵住耳朵,陈觅的声音和炮仗的声音都很模糊。他掸掉肩膀的碎屑,说了句什么,没听清,然后只见男人一步步走来抓起她的手,握住香,然后朝引线点去。
呲啦——
引线点着。
叶莺吓得趔趄,往后一倒,然后毫无意外陷入某个深渊似的怀抱。
他的味道曾是救赎。
如今只剩危险的信号。
男人捂住女孩的耳朵,在满世界的银色火花中窃窃低语,明明是说给她听的,却又偏偏不让听清。叶莺挣扎着扯开,隐约只得到一句,“试试也挺好,不是吗?”
小时候不喜欢吃苦瓜,长大还能品出滋味。
小时候想走,到千里之外,为飘渺壮大的不可名状而心潮澎湃。长大后只想留,留住她,在一方城,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慢慢变老。
人是会变的。
试试不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