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
话说了两轮,时间也越来越紧张,奥列格拿不准太宰治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可已经不能再拖了。
他轻呼一口气,再次开口的时候,话音已经低到了极点。
“滚出去,太宰治。”他冷漠说,“你不是我需要审判的恶人,那就离古拉格远一点。”
太宰治凝视他半晌,鸢色的眼眸沉着幽光,在暗处和干涸的血一样黑红。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需要审判的恶人呢?”他像是在开玩笑,语气却不是那样,“偷偷告诉你吧,我干过的坏事可多了,多到我不会像你的律贼那样做腐臭的梦。魔人大概也清楚,所以我们才能聊得来啊。”
挑衅的意味太重了,他甚至搬出了费奥多尔。
奥列格不为所动。
还是和之前那样判断就好,用结果来反推事实。
太宰治对古拉格充满了好奇,他真的是在好奇那个地方吗?
不应该吧,如果真的这么有探索精神,什么也不带,直接去西伯利亚找死就行了。
古拉格还有什么会让他这样的人动心的因素?
——「你犯了什么罪?」
并非用人类律法明确的过错,而是能剖开灵魂审判的罪行。
这是每个进入到古拉格的人都会被询问的问题,「心」会给出答案。
怪不得之前江户川乱步会对松本清张那样评价太宰治。
「我看不透他。」
「不如说要是真的弄懂了才是大脑会被危险入侵的恐怖事情。」
这家伙……真的是个很抽象的人。
“古拉格给不了你要的答案。”奥列格冷静说,“如果真的把「答案」当成自我,你会变成和费季……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的东西。”
太宰治看着他的表情。
真是神奇,即使知道他绝非十五岁的少年,可还是总会被那副皮囊所迷惑。
因为那双绿色的眼睛总是没什么情绪,他笃信他所笃信的一切,并且能用全然肯定的措辞表达。
通常情况下,这是属于少年的无畏。还没有见识到世界的全貌,所以觉得自己所见的皆为真理。
奥列格不是那样,他见过太宰治没能接触过的太多东西,多到搅动风云的大人物也不得不聆听他的话语,而他甚至不用做任何事,只是陈述。
年龄对他而言,是最微不足道的特质了。
“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那群律贼会一口一个「老师」了。”他感叹着,“还真是恐怖啊,奥列格。简直就跟夜晚点亮的唯一灯火一样,飞蛾都会心甘情愿扑上去的。”
看太宰治上前一步,奥列格果断后退。
“那么「老师」。”太宰越来越近,直到和他的距离几乎只剩下呼吸。
身高差让太宰也如之前的律贼一样弓下腰,却没那样虔诚,要说的话,其实连尊敬也没有。
他只是很单纯的,像天真无邪的孩子那样,对着「老师」发问。
“那谁能给我答案呢?”
奥列格:“……”
这个人还真难搞!早知道就让安诺舒卡把他敲晕带出去了!
如今就形成了一个荒诞的死循环。
想解决很简单,把太宰治踢走,自己原地切换笔名。
而如果太宰治接触到他,他会直接消失,造成的结果其实是一致的。
这原本不算是能威胁他的手段,可他会「社会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