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同学吗?”
“不是,桃庄说是个当兵的。”
桂枝一听,更慌了:“那么大一个京都大学,就找不到一个好男孩吗?怎么就找了个当兵的!”
徐云英忍不住批评女儿:“桂枝,你可不能有偏见。当兵的在前线打仗,随时可能牺牲生命,老百姓有啥事,都是军人跑在最前面。当兵的怎么了?就不能谈恋爱了?”
桂枝无奈地看着母亲:“妈,你就别跟我讲大道理了!我这心里像猫抓似的,急得不行。”
徐云英这个时候倒是镇静了下来:“还是得看
人品、看家庭,对吧?如果越越喜欢,别说当兵的,就是杀猪的我都同意。”
陆成华认真开着车,听到这一句忍不住笑了起来:“妈说得对。”
桂枝气坏了,抬手拍了弟弟后背一下:“开你的车,女人说话别插嘴。”嘴里还嘟囔着,“杀猪的怎么行?哪有共同语言。”
徐云英被女儿逗笑了:“我就是打个比方。你看你,一点事都经不起,脑子都急得不好使了。”
桂枝眉毛拧成一个“川”字,抓着母亲的手唠叨着:“妈,你说越越这孩子怎么就找了个当兵的呢?校园里随便抓一个都是大学生,她从哪里就认得个当兵的呢?”
徐云英说:“桃庄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说是军训时的教官,两人应该是大一军训的时候认得的。”
桂枝一听,呆呆地坐在后排座椅上:“完了完了,真有可能是真的。我是说她怎么连陆高荣这么优秀的男孩子都半点不动心,原来早就心有所属。”
两个人说了一路,也交流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商量着先找谁问。
桂枝看了看时间,正是上午十点半,估摸着十二点左右盛子越应该能回到宿舍,她说:“到家我就打给越越的宿管员,让越越给我回电话。”
徐云英说:“你就这么问?”
桂枝瞪大了眼睛:“当然啦,这么大的事未必还绕圈子?”
“那她要是不承认怎么办?”
桂枝不假
思索地说:“那正好,我还不乐意她找个……”
徐云英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怒意:“当兵的、当兵的!你这一路上一直在唠叨这。我跟你讲,等下我来打这个电话,你给我闭嘴。
当初我从死人堆里爬起来,是当兵的救了我。土改时我们一穷二白,是当兵的给我们分田地。三年困难的时候,饿得要死,是当兵的分发救济粮。五六年发洪水,是当兵的把你抱上岸。
这一些,你都忘记了吗?
桂枝,人不能忘本啊!你这日子才过得好一点,就把以前的苦都忘光了。当兵的怎么了?啊?如果越越真的找了个当兵的,我这个当外婆的第一个赞成。”
徐云英一口气说下来,气息粗重,胸脯起伏,显然有些激动。
桂枝面露惭愧之色,嗫嚅数次,不敢开口,半天才挤出一句:“那也得看品性、家庭背景、素质修养这些条件吧?不能说是个当兵的都行。”
徐云英点点头:“那当然。”
她想了想,拍了拍桂枝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人品最重要。同裕性格好、宽厚、善良,所以你才会家庭幸福。别的学历、工作、有没有钱、有没有权……这些都是次要的。
桃庄是根搅屎棍,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话能全信吗?你先别慌,等听听越越怎么说再做决定。”
“喂?妈。”
中午终于联系到盛子越,听到电话那头女儿(外孙女)平静的声音,陆桂
枝和徐云英凑近了电话,忽然之间心就定了下来。
只要孩子觉得好,其余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