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道:“怎么了?”
顾鞍呆呆地看着外公留下的院子,看到伸出墙外的木槿花枝,张开嘴想说句什么,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声音。
那里,是我童年成长的地方。
墙角有棵桂花树,是我亲手种下。
花坛边有棵石榴,每年都会挂果。
沿着北面院墙有一圈酢浆草,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寻来的草籽播种而成。外婆以前会扯茎叶擦拭家中铜器,耐心地告诉我,富含草酸,越擦越亮。
盛子越看着顾鞍失魂落魄的模样,吓了一跳,跳下台阶扶上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顾鞍抬起右手胳膊,指了指对面的屋子,声音有些干涩
:“我,我是在那里长大的。”
原来,如此。
闵家老宅的主人,是顾鞍的外公闵松。闵颜早逝,二老相继而亡,顾正贤与顾鞍很少来这里住。
什么司老!都是骗人的,那个老人分明就是顾鞍的父亲,顾正贤。
难怪他会出神地盯着自己头上的碧玉珠花,因为那是顾鞍母亲的遗物。
难怪他会轻易卖出老宅……
想到这里,盛子越的声音陡然变大:“你为什么要把房子亏本卖我?”
顾鞍还沉浸在对童年的回忆之中,没有跟上她的节奏,呆呆地看着眼前明显有了不满的盛子越:“不是你想买吗?”
盛子越一跺脚:“这是你外公的房子,明明你父亲舍不得,干嘛要送房子给我!”
顾鞍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眉毛拧成一条线,沉声道:“你不高兴?”
四合院门敞开着,盛子越哼了一声,甩手径直走进屋。
罗莱正在院子里与顾正贤喝茶,高虎在一旁斟茶倒水,听到院门口有动静,罗莱兴奋地站了起来,对顾正贤说:“司老哇,今天不巧,我家徒弟带男友上门,我不陪你了啊。”
顾正贤一听,立马就慌了。
儿子上门见家长?自己的身份岂不是要露馅?
怪只怪自己一开始待人不诚,怕司令这个名头吓跑了人,瞎编什么姓司。后来两家关系越来越好,几次想开口表明身份,偏偏罗莱一副浑不在意的高人模样,顾正贤只
得将错就错。
现在怎么办?儿子要见盛子越的师父,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向来英明神武、霸气威风的顾司令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站起身,身体僵硬望向朝自己越走越近的儿子和盛子越。
罗莱迎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顾鞍。
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听说还是侦察兵出身。唔……身体这一关就算是过了。
左手拎茅台,右手提礼盒,态度恭谨、眼神清明。唔……看来对盛子越非常重视。
还想继续品评下去,却见顾鞍瞪大眼睛看着“司老”,喊了一声:“爸!”
爸?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