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总是会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说曲学文只是自小缺乏教养,所以有些行为不太合适,但不管怎样,曲学文并没有什么坏心思,更不会真的做出什么来。
墨泽江胃里猛然一阵翻涌,他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吐过了,但这一次却感觉恶心到了,想将整颗胃都从肚子里挖出来,再扔出去。
他甚至来不及起身去拿垃圾桶,或者进浴室,就直接侧身再俯身下去,吃下去的东西连带着胃酸,吐了一地。
吐得有些狠了,他喉咙里被胃酸和血腥的气味,灼得火辣辣地生疼。
他的掌心用力抓紧在书桌边缘,那手就一直抖一直抖,像不是他自己的,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
墨夫人那时候说的话,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学文他没有在那酒里下任何药,都仔细检查过了,那酒只是度数高了一些,肯定只是酒楼为了挣钱,将酒造假了。
小江啊,他要不是酒后误事,他能碰沈言吗,他敢吗。他就那点胆子,你这个表弟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的,你还不了解吗?”
那声音恍恍惚惚,再是沈言跪在他墨泽江面前,求他放过江愉辰时,痛苦绝望的声音:“你大概也相信曲学文,觉得他只是喝多了,可他根本没有。
他扶我进去,他碰我,跟我说话,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他没有喝醉。”
“你不会相信这些,也大概永远都不会理解的,我有多恨他。我好不容易从死里再活过来,小心翼翼辛辛苦苦获得的一切,又全部被他毁掉了。”
还有他们离婚的那一天,沈言在民政局里,清清冷冷的面色里,再也没了半点情绪。
她只一字一句很平静地跟他说:“离婚吧,我只要离婚,其他什么都不要。”
墨泽江靠在书桌旁,那些混乱无章的记忆,那些话,在他的脑子里乱糟糟地重现。
他又开始吐,明明感觉整个胃里都已经吐得干干净净了,什么都吐不出来了,但他还是硬生生又吐了些酸水出来。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如此深刻地意识到,他自认为是将沈言从深渊里救赎了出来,自认为以后他一定可以保护好她,让她再不用像以前那样,受半点委屈和伤害。
而现在,却是他亲手将好不容易爬出了深渊的她,那个以为可以视他为依靠的人,再一次推到了深渊底下去。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那种巨大的悔意和负罪感,如同刹那之间汹涌而来的浪潮,要将他吞噬殆尽。
许久后,他猛然起身,再急步到别墅外面,开车离开。
他将车开去了沈言的住处,下车就按别墅铁艺门外的门铃。
这时候已经临近凌晨一点了,门铃按了半天,里面没有人回应。
他就一直按,再打沈言的电话,给她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