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他娘,别装了,扬麦!”
有一家跟着,就有第二家,第三家,没一会儿整个晒场就都是扬麦的了,芳婶一看,皱皱眉,走到阿满身边说:“这……万一要提前下雨了,这些人家怕不是要怪咱们吧。”
阿满舀麦粒进袋子的手一顿,还真有这个可能,她抬头对着忙活的村里人大声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雨了,要是担心的就先把麦子拉回家。
我家不缺银子,所以淋湿点麦子也没事儿,万一落雨了,叔婶们可别怪我们啊。”
“哪能怪你们,今晚风大可是个扬麦的好时机。”有人开口,附近几乎人家都应和。
又不是不讲理的人,该怪谁不该怪谁心里都门清,除了那些不讲理的人家。
也有几户听到这话,动作一顿,不一会阿满就听到车轮碾地的声音,抬眼望过去,果然有几家重新装上麦子走了。
阿满只是笑笑,没理会,低头继续装扬好的麦子。
这一忙就是半夜,天色微亮起来,阿满家的麦子全部扬完,也全部装好袋。
阿满、芳婶和团玉也正好赶骡车和牛车过来,捆好的麦袋子一袋袋装上车,杨家人也来搭把手,一刻钟就把麦子装好了。
“大舅家的装完了吗?我家牛车还有地方!”阿满问。
杨大舅看看牛车后半部分,确实还有位置,他也不客气,招呼儿子和侄子把自家的麦袋子扛过来,一起装到牛车上。
装好以后,一行五辆
车从晒场离开,晒场上只留下零星麦壳。
麦壳在农家也有用,除了用来烧,还能拿来活上包谷碎喂鸡鸭鹅,都是有用的,没有一家把麦壳子留下。
经过杨家,把杨家的几袋子麦子卸下来,骡车继续走,阿满忍不住捂嘴打了个哈欠,盯着青灰色的天边有些发怔。
“困了?”沈峥看一眼,抬手揉揉阿满脑袋,阿满点点头,把头靠他肩膀上,闷声说:“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待会儿我要好好补觉,谁也别叫我。”
“嗯,不叫你,家里的事我盯着,你安心睡。”
“好,别忘了给归香居的鱼,还有隆昌货行今个派人来拉货,香辣酱一万瓶,野山菌酱八千瓶,皮蛋和咸鸭蛋各五百斤,风干鸡鸭鹅他要得多,我没同意,货不多了。
他们的管事今个来,说不定又要磨,你别答应,呜呜~”阿满正说着,嘴突然被峥哥大手捂住,她扭头看去,就看峥哥说:“我都知道,即使不知道去一趟作坊也都知道了。
你就别操心了,也不嫌脑子累,相信我。”
阿满盯着他认真的眉眼,阿满突然很想逗他,不经思考,就在他掌心咬了一口,还用牙磨了几下。
沈峥呼吸一滞,漆黑如墨的眼睛好似又黑了,漩涡在里面盘旋,阿满没有躲,杏眼更弯了几分,颇有几分挑衅意味。
“回来了?”曲氏和静姐听声音立马从院里出来,吩咐下人卸门槛,“怎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