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争晖哑然。
能再一次遇见鹿滢,他惊喜万分。
可心上人却急着要给他治疗便秘,他这张脸还能要吗?
霍争晖既尴尬又难堪,整个人僵住。
鹿滢伸手扣住他的寸口脉,为了缓解他的紧张,打趣道:“在这里治了个把星期还治不好,你也没说换个医院,也太老实了。”
“我要是走了,不就等不到你了?”霍争晖干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你肯定能把我治好的。”
鹿滢勾起唇角:“那多谢你的信任啦。”
她身后的男医生好奇地打量他们俩,“嘿,原来你们是老相识啊。那行,这边就交给鹿医生你了,我先去看看别的病人。”
他看出来霍争晖跟鹿滢是久别重逢,应该有很多话要讲。
对于鹿滢的医术他也是信得过的,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鹿滢诊脉,霍争晖就一直盯着她看,从头到脚,从头发丝到她微翘的唇角。
因为关注于脉象,鹿滢倒是没有察觉。
“怎么样,我这个病好治吗?”
鹿滢声音和缓:“你呀,情况是有点复杂。从脉象上看,两寸沉伏有力,两关则洪缓无力,两尺还不见了。内科主任一见你两尺无脉,就简单地断定你是肾气不足,所以开了八味肾气丸,药不对症,当然不会有用。”
“两尺没了,其实不可以简单就断定为肾气不足,而应考虑到今年的运气。今年己卯燥金司天,君火在泉,己土运于中。若是君火
不行,两尺则不相应。但你关尺无恙,就说明病在隔上。气郁不行所导致升降失司,才导致你二窍闭结。”
“知道了病因,治起来就不难了,只要提壶掀盖就行了。”
霍争晖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鹿滢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要不是思虑劳神,一般来说是不会得气秘病的。”
“我……”霍争晖目光黯淡了一些,低声道:“有几名战友牺牲了,都怪我判断失误,他们才会……”
鹿滢突然回想起他对自己提起过这件往事,笃定道:“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如果真是你失误导致的,部队领导肯定会撤你的职。既然没有处罚,那就证明不是你的问题,他们的牺牲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说罢也不管他是什么神色,先把方子给开了。
“你这种情况,越鞠汤是对症的。香附以快滞气,苏梗通表里之窍,连翘散六经之郁火,苍术和神曲健脾导气。”
“再用炙甘草和中,用桔梗、黄芩、枳壳涤荡大肠……只要上焦通了,下焦也会随之通畅,你的大小便也就顺畅了。”
鹿滢拿方子出去,叮嘱中药房尽快把汤药熬好了送上来。
霍争晖服下之后,两小时不到,如厕三次,顺利排出大便,小便也比之前顺畅多了。
只是很可惜,鹿滢不能一直待在他病房里。
等到次日鹿滢一大早来查房时,霍争晖像获得了
什么功勋似的,骄傲地对鹿滢报告:“鹿医生,我昨晚成功排便两次,感觉已经大好了!”
“真的呀,那真是太好了,我再给你看看。”
鹿滢伸出手,霍争晖就乖乖地把手拿出来,递给她把脉。
“果然好多了,气郁的症状也大大缓解了。照这个恢复速度,你明天就应该能出院了。”
霍争晖却并不想走,又躺回床上,“我突然觉得有点胸闷,要不鹿医生你再给我看看吧。”
说着,扯起鹿滢的手就往自己胸口上按。
鹿滢见他面色无常,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哪知道视线稍稍移动,就发现了他藏在头发下面泛红的耳朵。
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霍队长,你当真这里不舒服?”
鹿滢不客气地在他胸口上轻轻地按揉了几把。
霍正晖整个人都懵了。
这柔软又陌生的触觉,让他从锁骨、脖子到耳根这一片瞬间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