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语道破的六娘看向宴欢,不服气地问道:“你呢,小姑娘?”
本以为她会给出相同的答案,可下一秒她却语出惊人。
“一文不值。”宴欢语气平和,无半点被之前所影响的慌乱。
这下反倒勾起了高灏凇的兴趣,“那你说说看究竟为何一文不值?”
宴欢道:“荼蘼花凋谢代表花期结束,以此寓意着女子生命最后的美丽,如若爱人已去,那么这支步摇又有何价值呢?”
高灏凇道:“当年将此步摇作为定情信物赠与六娘时我确实没想这么多,现在看来,倒是我的疏忽了。”
“礼物重在心意而非价值。荼蘼花生而璀璨,非沉鱼落雁之姿所能及。高大人选择将此步摇送给令夫人说明在大人心里只有荼蘼花才能配得上夫人的千金之躯,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福分。”
此话一出,既缓解了高大人的尴尬,也舒展了六娘的心情。
“这样看来,二位都答的不错,那可就难办了。”六娘为难道。
高灏凇看向被冷落一边的曾老板,“曾老板,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心知肚明不能惹这尊大佛不快,他只能把论价高低的想法咽进肚子里,颤颤巍巍地答道:“不然就先让这块原石归二人所有,待魁首揭晓后再定夺也不迟。”
申时三刻,在场的客人都陆续挑好了原石,只待切开后见分晓。
先前被支开的邕王世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亲自捧着他
的宝贝原石,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自己夺了魁首后他那些个狐朋狗友对其吹捧夸耀的场景,指不定父亲也要对他刮目相看。
看到前面几个人下来后皆神色恹恹,更增添了几分自信。
轮到他时,鉴玉师抚摸着表皮,啧啧夸了几句:
“很少见有两条色带的毛料,颜色品质也不错,公子看来是个行家啊。”
嘴里还说着低调的邕王世子嘴角却止不住上扬,心中暗喜看来那小娘子真是他的贵人。
“哎呀!”
共切了三刀,第一刀掀盖子一眼望去全是纯白的棉絮不见一点绿,第二刀能见到两条色带,成色不错但色却不聚,第三刀侧面裂缝横生,基本上被宣判死刑了。
可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邕王世子瞳孔微缩,面色青白道:“什么情况?”
“公子啊,您这块原石虽然色有种,但是色散且有裂痕,别说魁首了,回本恐怕都是不成的了。”鉴玉师抹了把冷汗。
听完他的脑子轰的便炸开了,他花光了银子买来的原石结果告诉他不仅拿不到魁首还得亏本。
目睹他火冒三丈的糗态,台下的宴欢禁不住嗤笑着偏过头,月牙般的双眼弯弯对阿岚说道:
“幸亏我们没买。”
说话声不大不小,刚好传入旁边的陈老板耳中,他下意识地低头浅笑了一下。
“我们上去吧。”宴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