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外头进来一个捕快,气喘吁吁道:
“禀大人,崔家的人来了。”
终于拖住了,来的正是时候!
在他看不到的死角,宴欢低着头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外面匆匆赶来一对夫妇,女人华冠丽服,见到宴欢的瞬间眉头皱成了川字,男人则慈眉善目,神色如常。
两人得知宴欢被捕的消息第一时间便来到大理寺赎人。
“姑母,姑父。”宴欢喊道。
她并没有说谎,此行真的是为探访亲戚而来。
宴氏小跑过去一把抱住她,瞧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女被这般对待,疼的心都碎了。
崔牧从则恭谨地走到案桌前,将提前准备好的保释书交给他签字画押。
程铮不甘道:“我们花了这么多时间才找到此女,就这样放她走了?”
“急不得。”季怀衿自知被摆了一道,贸然抓人本就容易被人诟病,如今再不签这保释书,弹劾的折子就要堆成山了。
他瞥了眼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狭长的黑眸里蕴着冰霜,意味不明。
几人走出大理寺时,宴欢只觉得四周空气清新,犹如回归自由的鸟儿般自在。
其实她早就猜到季怀衿不会来真的,如果他真的抓到当天的摊贩那么应该是让两人当面对质而不只是危言恐吓,以及程铮迟疑的一眼,说明他认为季怀衿根本不会动真格。
种种迹象表明,他的目的就是用激将法逼迫自己亲自交代真相。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
丈,还好她留了后招。
早在入住客栈之前,她便贿赂街边晃荡的乞丐,如若她被抓了便携带信物到崔府求救。
天时地利人和,这一局,她赢了。
回到崔府已经晚上了,大家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屋。
待婢女走后,她简单交代阿岚数句后又出了门,
今日一路上并未碰到可疑之人,崔府等人也与得到的消息基本吻合,可唯独两位男丁却不见踪影。
当她经过一间房时,细碎的交谈声让她停下脚步,确认四处无人后她寻了处暗角避在门外。
由于受过常年的专门训练,她耳力极佳。
“不过是一樽鼎,丢了重铸不就完事了吗?何必大费周章封城寻人?”说话的女声偏年长,语气中隐隐透着不屑。
“我看你是疯了!”男声她依稀记得,是崔牧从。
“这可不是普通的青铜鼎器,五年前一道圣旨从天而降,令文思院秘密打造一樽蓮鹤云鼎。文思院上下呕心沥血,聚四方之珍宝,揽天下之财富,整整耗时五年之久才最终完成,谁料还未等揭幕一夜之间就不翼而飞。你以为丢的是什么?这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丢的是天子的尊严,岂容尔等粗鄙妇人妄议?”
女声显然较之前弱了几分,“老爷不要生气,是怜儿不懂事···”
“泠月不懂事就算了,你个做母亲的也这般胡闹。明日起不要让泠月随意出府,如今京城不太平。”
想来这是三房的房间。
两
人的说话声逐渐被嬉戏声取代,宴欢未多做停留便抄近路回到了自个房间。
阿岚见她平安回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检查过外边没人,阖紧门窗后才敢说话:“小姐可寻得些什么有用信息?”
宴欢蹙眉:“蓮鹤云鼎失踪一案非同小可,翎雀楼隐退多年鲜少干政,如今回归面临的第一个案子就如此棘手,此行必定凶险异常。”
“小姐说的是,蓮鹤云鼎一失踪,弄得京城人心惶惶。我们这个节骨眼上进京,也未免太冒险,幸好今日小姐机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阿岚说。
“绿萝姐让我们上京肯定有她的安排,宴邵洲那边也不能松懈,过几日等风声没这么紧我们再去金玉楼露个面,免得他生疑。”
这次之所以能入京多亏了翎雀楼安排人拖住了本该按期来金玉楼视察的宴邵洲,她才能借机进京。她虽是少东家但手无实权,连一举一动都在监视范围内,这金玉楼是不得不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