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
当季怀衿再次睁眼时,他的四肢都被绳索禁锢了。他试图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这个绳结并非单结,而是一种双绳结。
此结一般只有府衙中人才会绑。
不等他思考,面前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醒了?”
季怀衿抬起头看清来人后,脸上却没有半点异色。
对方继续道:“见到为师不惊讶吗?致远。”
没错,那人正是李铨。
他早已猜到师傅与二皇子暗中勾结,但没想到他竟如此执迷不悟。
“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季怀衿愠怒道。
李铨揶揄一笑,他这个徒儿什么都好,就是败在太过于单纯。以前是,现在也是。
“梁柏茂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季怀衿道:“可那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朝廷也不会出此下策。”
忆起当年的丧亲之痛,他情绪失控地扬手扇了季怀衿一耳光:“为了别人的平安就可以牺牲我的亲人,他们凭什么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耳鸣声嗡嗡作
响,半边脸颊疼的几乎麻木,唇角流出一行鲜血,季怀衿转过头盯着他:
“居高则任风,站在这个位置上就注定了要为全局做出牺牲。是您说的,宁损其利而全其民之利,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当一个好官,才有资格吃百姓的粮饭。”
李铨冷笑道:“自实行科举以来,我朝每三年出一个状元。这天底下这么多个状元,论学识,他们并不比我差,可为什么今天站在这里的是我而不是他们?人人都想做官,却不是人人都能做个好官。做官容易,做好官难,付崇楼那样的人一身傲骨还不是为权势折了腰?这世道啊,人情冷暖莫能辨,他们要怨,便怨这天道不公吧!”
好一个天道不公······季怀衿以一种陌生的眼神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这个人,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为民请命、光风霁月的师傅吗?
“三日后,皇上便会当众传位给二皇子。刚才打你是为师不对,但你是一个好苗子,怎能甘心屈身于一个大理寺卿之位。只要你现在修书一封劝说你父亲归顺二殿下,那我就能保你薛家万世富贵。”
呵···还真是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啊。
说白了,他们现在不敢动他无非是因为两点。一是他在朝中的威望,二是忌惮他的身份。
直到现在季怀衿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个人早就不是他的师傅了。
他垂首道:“我明白了。”
李铨走前他命人解开了季怀衿的绳结,
但却派了数十个死士严加看守,仅凭他一人之力压根没法逃出。
信,他当然不会写。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逃离这里。
连续两天,没有一人给他送饭,他们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逼他就范。
尽管季怀衿已经尽可能的忍耐,但身体的机能还是迫使他口干舌燥,双眼青黑。
神志恍惚间,他听到了一阵开门声。
原以为只是幻听,没想到下一秒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贺尧?”他刚出声便发觉自己的嗓子像是卡了痰似的哑得不成样子。
贺尧没有回答,他衣着如常般雍容华贵,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凌乱,还能够随意进出关押季怀衿的宫殿,动动脑子都能猜出他早已投靠了二皇子。
他放下手里的托盘,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引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