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为天下也罢,为那点割舍不开的亲情也罢,你夺走了朕的茶盏。赵瑜,若你非四弟之女,以你所为,一杯毒酒可曾冤了你?”
阿榆便笑了笑,“不冤!我这罪过,比我父母不知大了多少。但陛下还是没杀我,却害死了他们!”
官家怒道:“我从未想过要他们死!你也知你这罪过有多大,朕都没想过要你的命,何况他们!那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他似有些气急,向前走了一步,却微有趔趄,王季丰忙上前扶住。
官家摆手,向皇后道:“四弟离京之际,瑜儿尚小,许多事尚不知晓。如今她且住你这里,你慢慢教导告诉她。”
皇后忙应了。
官家一步一挪,困难地拖着旧伤发作的伤腿走出了坤宁殿,额上有汗水涔涔。
他抬头,看看头顶的青空。
白云如丝如絮,游荡于天际,日光便一无顾忌的撒下,晃得人眼晃。
官家眯了眯眼,又向沈惟清道:“当年魏王听信奸人挑拨,不分内外场合,时常诋毁于朕,朕将他贬于房州,让他长长记性,认认人心,原是一心为了他好。
谁知他气性大,又有些水土不服,不久便病逝了。此事,能怨到朕吗?”
沈惟清不答,只低低道:“陛下,往事已矣,尚祈保重龙体!”
没错,往事已矣。
他何必再纠结于四弟之死?
诚如李长龄所言,他若善待赵瑜,既可告慰魏王在天之灵,亦可告知天下,
魏王之死,他问心无愧。
他问心无愧!
官家想,扶着王季丰,在沈惟清的陪伴下,一步步地走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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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阿榆便暂居于坤宁殿内。
皇后温善慈和,很快为阿榆备齐了宗室女子该有的华衣丽饰,并给了她一些金玉之物压箱底。
“即便夫家和善富贵,女儿家还是有些傍身的财物,凡事不用求着夫家才好。”
这些事,这些话,却是实实在在为她这个小侄女打算了。
听沈惟清辗转传入的话,知晓阿榆颇有些旧伤在身,皇后又请来翰林医官院的院使,亲为阿榆诊治。
这次诊出的结果,虽仍有些闹心,却比林奉御上回诊断时好转不少。
得知阿榆有服林奉御开的药,后来又服了寿王帮配的药丸,院使笑道:“原来殿下上回让配的药丸,竟是给小娘子的。我调整下药方,小娘子继续服着,或许有望完全康复。”
皇后欣喜,“只管用最好的药配了来。才多大年纪,岂能落下一世的毛病!总要除了根才是。”
又细细问了一堆休养调治的法子和素日需留意之处,让心腹大宫女一一记下,以便随时提醒阿榆。
阿榆动容。
自当年与魏王妃分开,便再未有人这样如母亲般疼爱关切过她。
罗金缕即便待她好的时节,也充满了功利;秦家阿娘虽待她亲近,但毕竟有五个亲生的儿女。
可因着这些并不纯粹的亲情,阿榆曾一心一意相助罗金缕,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