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刚刚跨了系的绒之灵来学习涉及金属的新技艺吗?绒绒觉得很没底气,但看着奕夫人带着鼓励的目光,又不想辜负她,于是点点头,屏气凝神。
“上神有灵,百工有心,曲成万物,附丽素清。”
奕之灵在前面,绒之灵在后面,有样学样,铁和铜的媒染剂直接飞入了小染缸,果然,不同的小染缸里出现了不同的颜色。
石黛跟着数:“这是正红,这是胭脂,还有紫和赤茶。”
绒绒大呼神奇:“原来做颜色就像做美食,不同的做法,会出不同的大餐。”
绯为她高兴:“看来金属系的芽灵也愿意听你指挥了呢。”
“哟呼!我的百工灵开始慢慢习惯了!”绒之灵颇为得意地晃了晃脖子上的铃铛。
奕夫人又拿来一段鲜红的丝绸:“如果想让红色褪掉,只需把丝绸浸湿,上面滴几十滴稻草灰水。”果然,红色完全褪去了,恢复了丝绸的灰白本色,“把漂出来那些红色的水用绿豆粉吸附之后收藏,再用于为其他布料染红色,颜色一点也不会改变。”
奕之灵只转了几次身,旁边的棉布便被染成了红色。
“刚才的染色,调用了铁、铜、丝、红花、苏木那么多种芽灵,难道,您也是跨系的?”绯问。
“染色看似只不过是工艺里一个小小的步骤,但其实需要集各系之大成。比如颜色的提取,需要用到不同的芽灵,除了植物,还有矿物和动物。
”
绒绒又问:“动物的芽灵?也可以做颜色吗?”
“比如西宛国的紫色颜料,便是从一种海螺的分泌物中来。不仅是颜色的来源,用于染色的物件,也是各样的,毛织、棉布、丝绸……”正说着,奕夫人染坊里的布料彷佛活了过来,一条条地飞起,在阳光下更显五彩斑斓。
这时,奕夫人回过头来,下面这一句,好像专门是跟绯说的:“创作是自由的,何必纠结于是哪个派系,将自己困住呢?”
绯愣了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绯之灵从锦囊中探出头,绯摸了摸她,绯之灵回到了小人模样,依旧飞上了绯的肩,与达之灵并排坐着。
奕夫人不着痕迹地笑了,侧过头看见另一边的石黛,正皱着眉头看着染缸里化物形成的织物,拿出来看,上面的红色斑点一块一块的,并不均匀,她有些沮丧。
奕夫人启发她:“要不试试用百工灵控制染料?”
“不行呢,染料是草木系的,这些日子为了研究化物与其他材料的合作,各派系的技艺都试过了,但我的百工灵只能控制化物,而用化物做成的面料,居然连植物染料都无法融合。”奕夫人心想:虽然化物千变万化,但并不能跨越派系的界限,因此石黛并不能算我们其中一员;而化物芽灵虽然来历曲折,似乎也没有危及其他派系的存在。古籍记载先古世界的巨变缘于
化物,这使得佑等人颇感忧虑。然而,此次自奕夫人眼中看来,石黛与化物尚未引发任何负面影响,反而为百工族带来了新的可能。于此情形下,佑应当能暂时放下心中的顾虑吧。奕夫人想到此,微微扬起嘴角,泛起了一缕温雅的笑意。
下课了,可学生们没着急走。四人在廊下,品尝绯的点茶。面前挂着各种被染的材料,或毛或丝或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