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内侍走过来,后面跟着一名太医,手中捧着药。
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惊慌不已,正要往后躲。
突然,一个人挡在了我的面前。
“锵”一声,景璘拔剑而出,对着他们喝道:“朕看谁敢!”
“陛下明鉴。”赵王不紧不慢道,“臣奉太后之命,扫清奸佞,翦除祸根。那除恶务尽的道理,陛下是明白的。还请陛下当机立断,勿为妇人所惑。”
“祸根?”景璘冷笑一声,“依皇叔之言,朕的子嗣,也是祸根了?”
这话,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赵王的目光定住,而后,在我和景璘之间转了转。
“陛下之意,”他说,“太上皇后腹中的是陛下的子嗣?”
“朕与太上皇后自幼相识,关系亲密,众所周知。”景璘面不改色,“朕这一路上将太上皇后带在身边,究竟是何缘故,皇叔莫非还不明白?”
说罢,他的神色更是阴沉:“还是说,在皇叔眼中,朕也成了那定要翦除的祸根?”
屋子里一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赵王倒是转变得快,少顷,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他摆了摆手,让那些人都退下,而后,端正地朝我们一揖。
“究竟是底下的人不仔细,未经核实就胡言乱语。”赵王道,“以致臣等一时着慌,竟是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这话,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杀气,但也已然毫无恭敬。
景璘仍冷着脸:“出去。
”
赵王没有动,目光瞥向我,在我的小腹上转了转。
“臣遵旨。”他说罢,又一揖,转身而去。
那些人,紧随其后,一下全都退走。就像方才他们突然涌进来一样。
直到那大门关上,我才终于松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腿在发软。
景璘将剑收了,转头看向我。
我也看着他。
“朕不能不这么说。”他压低声音,解释道,“眼下情势,如何保住你们母子的性命才最是要紧……”
话没说完,我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愣住。
果然,那里很是烫手。
“陛下该吃药了。”我说,“且躺下吧。”
——
景璘的身体本是虚弱,经过这长途颠簸,也有些扛不住。
纵然吃了药,他这发热也一直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