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这个“他”指的是谁。景璘的语气,也并非是在问话。
“赵王乃重臣,无确凿证据,我不可空口指控。”我答道。
景璘注视着我,唇角弯了弯,意味深长:“在朕做这个皇帝之前,你我说起什么人,或褒或贬,皆从来无须什么确凿证据。”
我没有回避那目光。
“陛下登基之后,一切便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我说,“陛下知道的。”
景璘不置可否。
我不打算再纠缠这些,道:“赵王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处,陛下可有定论?”
景璘没答话,神色沉静。
“你的意思,不可入城?”
他说。
我说:“赵王出现在此处,并非寻常。陛下既然知晓他并非好人,那么石虎城究竟是安稳之地还是龙潭虎穴便已是两说。”
景璘淡淡道:“已经来不及了。”
我讶然:“何谓来不及。”
“阿黛,”他说,“你想保命,便不可离开朕半步。知道么?”
我皱眉,正要再问,只听得外头传来洪亮的声音。
“臣景毓,拜见陛下!”
马车挺住,未几,外头的张济将车门开启。
寒风灌入。
我一眼就看到了身着甲胄的景毓,以及他身边的赵王。
赵王身上竟是穿着朝服,与景毓一道在驾前伏拜叩首,引着众人山呼万岁。
寒风之中,众人的声音在城墙下回荡,颇有些肃杀之气。而赵王看上去精神抖擞,与先前在洛阳所见,似乎康健了许多。
“众卿平身。”景璘道。
待得众人谢恩起身,他看着赵王,道:“朕竟不知皇叔也在石虎城中。”
赵王神色从容,道:“自陛下离京,太后日思夜想,对陛下颇为牵挂,于是令臣到陛下身边照看。臣闻知陛下亲征王庭,于是在石虎城中恭候陛下大驾。”
我的心愈发沉下,寒意蹿上脊背。
景璘本是打算原路返回中原,因得些许随机之事,才往石虎城而来。可赵王却似早有预料一般,等候在了此处。
唯一的解释是,这这并非凑巧。
我的手暗暗摸向袖子底下,一遍寻找那柳叶刺,一遍琢磨着该想什么办法
阻止景璘入城。他手上有五千兵马,只要在入城之前打住,无人能奈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