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水囊拿在手里,摸了摸。它是出发之前,我亲自灌好的,里面的水还温着。
“渴了么?”我问景璘。
他点点头。
旁边放了杯子,我取来,倒出水。
他坐起些,就着我的手,将水一饮而尽。
“饿了么?”我又问。
他也点点头。
从昨夜到现在,他一口吃的也没碰。我将装食物的包袱拿过来,从里面取出饼和肉干,撕开来,喂到他的嘴里。
“你也不是不会伺候人。”景璘忽而道。
“你让我待在身边,不就是让我伺候你的?”我说。
景璘却道:“不是。阿黛,朕喜欢你。”
雪地下的道路很是不平整,车轮碾过的声音颇为喧闹。
我看了看他,没说话,继续掰着饼。
“阿黛,”景璘道,“你一直知道的,是么?”
说不知道是假的。
毕竟景璘待我确实非同一般。从小到大,许多人都觉得,如果我不嫁太子,那么我就应该嫁给景璘。
这所谓的喜欢,该是有的,多寡罢了。
“知道。”我说,“不过陛下也知道,我们是走不到一处。得不到的,才总是会念念不忘。”
景璘的嘴角撇了撇。
“你总这么扫兴。”他说。
“陛下为何喜欢我?”我将掰
下来的饼递进他嘴里,“因为我与陛下自幼一道长大?还是因为我能为陛下办事?”
“与朕自幼长大的人多了去了,能为朕办事的人也多了去了,难道朕都要喜欢他们?”景璘说着,忽而道,“你当初喜欢那天杀的,又喜欢他哪里?”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
起初么,我喜欢他,大约有那么些处于虚荣。毕竟几乎所有的闺秀都将他视为了梦里良人,能得到这样的人眷顾,无论如何都是美事一件。
可经历了那许多波折,抹掉一切的幻象,他在我心里仍旧挥之不去。问我究竟喜欢他哪里,我确实答不出来。
或许,这喜欢二字,天然就是那无法穷根究底的。
“喜欢他的脸。”我淡淡道,“陛下满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