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不堪,但好在,她可以看一夜的星光,不用苦熬到天明。
“哎,那我们就先走了。”
客栈夫妻与她告别后,她捧了壶花茶,往里面加了点冰糖,便静静地躺在了院子里的靠椅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这儿的天很蓝,纯净又美丽,仿佛看一眼,都能够叫人生出好心情,洗涤着人的心灵。
在这里,她心中没有怨,也没有哀,唯有平平的淡。
许田吟用拍立得对着自己,扬起一抹恬静的笑,与美丽的蓝天来了一张自拍。然后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拿起一只笔,在洗出的照片里,描绘出一个男人的轮廓。
视线其实有些朦胧了,相片又小,她看得很吃力,几乎是凭借着感觉,一笔一划,仔细描绘。
没有容貌,没有任何五官,只是一个虚线的轮廓,画在自己的身边,像是一张合照。
良久,她捏着手中的相片,轻轻地笑了。
正要伸手去轻抚那轮廓,忽然一滴温热,从鼻尖落下,滴溅在那空白的地方,像是画上了男人一双含着血泪的眼。
“又流血了。”
她自嘲笑笑,拿纸抹去鼻血,咳了两声,身子虚弱地往后靠去。
眼皮越来越重,像是有困意袭来,她的眼帘挣扎地颤了颤,在最后的意识里,将相片轻轻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徐徐地闭上了眼眸。
内蒙古的风中,都似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调皮地吹着她的发,像是在亲吻着她苍白的面颊,温柔得不像话。
她似沉睡,手中紧握的相片,被风带走,竟也不知。
。
薄子温说的每一句真相,都像是对穆霆席的凌迟。
失明,肾衰竭晚期,这些怎么可能是她?
怎么可以是她?
所以,那个时候她的身子已是大损,她却没有好好休养,反而在为他画着秀稿?
穆霆席,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许田吟,你在哪,我要见你!
他浑浑噩噩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什么。
【她说想趁着最后的光明还在,要去看看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许田吟,三年前你不是一只央我带你去草原,看苍穹星瀚,见最美的风景吗?】
最美的风景,苍穹星瀚,草原。
穆霆席神情一振,倏地拔腿就跑。
薄子温惊了下,正要唤他,可面前疾风扫过,哪里还有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