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年肚子确实有点鼓,但感觉……也还能再吃一丢丢。
小儿子扁嘴不说话了,模样鲜活,生机勃勃的,江鸢轻轻笑一下,没再夹。
夏稚年慢吞吞把碗里剩下的一点点肉片吃完,晏辞和夏家几个人就看着他吃。
事情已经摊开,那样的死亡令人触目惊心,少年或许是处于自我保护,暂时忘掉了那段记忆。
但因为那口蜂蜜,又重新想起来。
江鸢浅浅叹气,忍住眼底湿润,“要是没换就好了。”
他的年年,安安全全,开开心心的长大。
不必经受那么多的磋磨。
夏稚年心结开了,情绪缓和很多,吃完最后一片肉卷,想了一下,反过来安慰安慰江鸢。
“唔……别难过。”
他摸摸鼻子,“我之前留了遗嘱,一旦我死亡,我名下所有财产会被全部捐出去,他们什么也拿不着。”
江鸢抿唇,还是轻叹,眼底满是心疼。
拿到拿不到的两说,她还是更希望,她的年年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才好。
晏辞无声攥紧少年手腕。
已经十一月多,气温直降,衣服变厚,夏稚年和晏辞回校上课。
教室里开着暖气,少年坐在最后一排,肩膀上两个牙印被衣服蹭着,有些细密的疼。
夏稚年动动肩膀,皱巴皱巴脸,感叹他那会儿到底是昏沉的多厉害,才能让晏辞下这么狠口。
“乖崽。”
晏辞注意到少年来回不安分的小动作,眉眼微抬,语调轻缓,“肩膀疼?”
少年一脸苦兮兮,点点头,“有点,衣服总磨到牙印上。”
“手指呢?”
夏稚年低头,看见自己裹了几圈创口贴的左手食指,摇摇头,“这个不疼。”
他应该是睡着做梦的时候,无意识咬手自己还没发现,等睡醒已经咬的血淋淋的了。
不过这个包着创口贴没什么感觉,就是肩膀,反复被衣服磨一下磨一下的,有点烦。
晏辞从桌洞里拿出个无菌敷贴,拉过少年手腕。
夏稚年瞧见,杏眼一亮,伸手想接过来,面前的敷贴却忽然被移开。
晏辞墨色的眸子望着他,唇角弧度温和浅淡,“乖,你看不到,我来就好。”
夏稚年:“……??”
嗯?
夏稚年瞧一眼上面正讲课的老师,感觉这要是晏辞来……两个人动动动的,幅度可能会有点大。
容易引起老师注意。
晏辞注意到他目光,没说什么,唇角习惯性勾着。
俯身,拿过不远处前不久给少年垫石膏腿的凳子,倒下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