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她顿顿都要吃好的,御膳房不敢怠慢,对时鸢有求必应。
空闲了她便念书,从《诗经》到《兵法》,卷卷都看。
念累了就在院内舞刀弄剑,虽然暗卫不做了,但一日不练,她身上就有如千斤重一般沉重。
议事殿。
裴忌半月来并不好过。
不仅是朝事繁忙,更多是心中烦乱。
饶是他不想承认,他还是明白,自己对时鸢的感情不同从前。
从时鸢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心痛不同寻常。
不是难过失去了得力的属下,也不是可惜这样一把好刀被折断。
是真真切切的悔意,悔当初一碗噬心毒药,悔自己不曾看透她心,悔那日她跪伏自己脚下,却未曾关心只言片语。
裴忌习惯了时鸢呆在自己身边,那一碗噬心,不过是帝王害怕她离开自己所用的卑劣手段罢了。
这夜,玄黑深不见边。
望着天上一轮弯弯残月,这个杀了十五个胞兄胞弟的无情帝王,终于明了自己埋藏心底的情意。
爱,就会让人害怕,就会让人恐惧。
他对她若无半分男女之情,也不会在知晓她死讯之后全身无力,一颗心像海上浮萍,起起伏伏没有归处。
又有何人知道,那日见她拔簪刺杀,他一眼认出是她,心便被高高悬挂,生怕她稍稍失误,就这样丢命。
起死回生,失而复得,这是世间难见美事。
挥手招来大太监,裴忌问:“何时了?”
“回皇上,已是寅时。”
“寅时了……”裴忌喃喃道。
还有两三个时辰天才会亮。
可他现在就想去见时鸢。
第二十五章深更
时鸢这晚睡得并不安稳。
她做了梦,梦回十二年前与裴忌第一次见面。
那晚的夜又冷又深,她身上那件米白色的小袄子蹭了泥巴,变成了灰黑色。
她躲在一个废弃的小院子里,期望着父母亲可以快点找到她,把她带回家去。
她多么希望可以听到那一声温柔的“鸢儿”。
可是她没有等来焦急的父母,而是一个双眼冒光的乞丐。
那乞丐衣不蔽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