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横贯而出,一路带笑,话语中不乏愉悦。
“听说了吗?钰贵人有喜了,虽然才一个月,但太医诊脉说是个皇子呢!”
“是啊,这可是陛下第一个皇子!母凭子贵,想来这一直空悬的后位终是有人了。”
……
风带着她们的声音吹来,又吹走。
只留下容静姝一个人僵硬在原地。
钰贵人有喜,一个月……
容静姝缓慢的呼吸着,只觉得冷冽的空气似刀,划过心肺,刀刀见血!
恍惚间,她记起半月前秦瑾沐说的那些话。
“这桃花娇艳,比不上你坚强,只是你喜欢,朕便为你移来。”
明明他说这话时那般真心,她也信了。
可原来……还是一场欺骗吗?
秦瑾沐在给她温情时,也在宠爱着另一个女子!
雪花飘落,沾染发丝,化水滑落。
一瞬间,容静姝好像明白了一个道理:多情还是无情,镜花水月,痴心空付,最是帝王家!
第三十七章
耳边声音仍存,容静姝心中只余茫然苦痛。
她抬手缓缓关上殿门,动作僵硬如未打蜡的人偶般。
冬风凌冽,刮灭殿中飘忽烛火。
容静姝站在这漆黑空旷殿中,搜尽脑内每个角落。
这一刻,她竟找不到一个理由——留在这皇城中的理由!
秦瑾沐要将她禁足在慈元殿的声音仿佛还近在耳边。
这场避暑之行几近跌宕起伏,本以为稍稍回温,却在眨眼间又回到原点。
晃神间,容静姝坐至梳妆台前整理起东西。
身体竟在这不知不觉间替她做出选择,她要走!
还未等她开始整理,便陡然发现台上多了一个暗红暖木小盒。
从她出慈元殿再回来,不过仅仅一刻。
是谁?
她将那小盒握在手中,稍稍用力,那小盒便打开了。
木盒中有一张泛黄纸条——如若将军想离开大庸,于三更在御花园见。
是魏攸笔迹,他为何会突现在大庸境内?
容静姝脑中出现许多可能,但从未想过要随他一齐离开。
她缓缓起身,将纸条放入碳炉之中。
火星燃起,愈来愈烈,炉中半点白色也再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