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牝真君神色凝重,说道:“道友此剑,是针对我而来,还只是个巧合?”若照着对方的说法,岂不是正好克制他这一门神功。
沈元景道:“当年在西崆峒取宝,遭逢轩辕老鬼一门,曾打听得他有三尸元神玄功,遇到死劫,只脱逃一个元神,便能东山再起。
自那以后,我便苦思冥想,欲要创立一门直指神魂的剑法。无奈神魂之秘,便是道尊佛祖也不能够尽知,时至今日,才有道友见到的这一点点成就。”
“道友了不起,已将飞剑杀伐之功推演到了极致。”玄牝真君感叹一声,说道:“好在道友神功未有大成,否则方才我那般托大,恐怕已经遭了劫数。
不过既然我已得知,便不能装作无动于衷。大道之争,容不得半点情面,道友若有什么手段,快快用来,否则叫我先用了道法,一经施展,这好好的一界地域,恐怕不存。”
沈元景听他说得厉害,不敢怠慢,道:“前番我见得峨眉与昆仑各有一门极是厉害的剑阵,能越数个级数,纵几个散仙使来,也有不输天仙威力。
我想天下用剑门派,定要以我为尊,如何他二者有而我家无,便起意也创出一门剑阵,将他两家压过。
想我未入道时候,曾推演过的一门诛仙剑阵,只需四人用来,杀伐无穷,无论哪个落到里头,也难逃一死。”
他将手中剑丸往空中一抛,落在玄牝真君头顶,分出四把明晃晃的飞剑,立在东南西北四面,微微一转,紫雾腾腾。
“宝剑生来妙无双,只在灵台方寸藏。不用阴阳颠倒炼,何须坎离淬锋芒。”沈元景漫吟道:“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四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四柄飞剑顿发金光,往外一射,如烈阳穿雾,不过片刻功夫,就将玄牝真君所发红雾一扫而空,露出两人显出身形。
剑光又是一搅,周遭那雕梁画栋、殿宇楼阁,在剑气扫荡下,俱成粉末。方圆数里,都在金光笼罩之中,遥遥看去,剑气冲霄,将天戳了个窟窿。
那慈云寺主持林渊在数十里之外,见得此景,法力涌动,运足了目力,往此一瞧,顿觉剑气入眼,即刻惨叫一声,往后仰倒,双目留下血泪。
凌浑面上也露出惊骇,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沈道友的剑法,还是沙神童子的魔功?”
崔五姑说道:“无论是谁,此处不可久留。一旦这剑阵收束不住,杀气绵延,方圆百里生灵一个难逃。”
凌浑点点头,方要带走林渊,只用法力一卷,嗤嗤两声,剑气便将法光斩断,又追击而来,他头顶现出一座莲台,垂下金光,与那剑气一冲,方才抵挡住。
他忙一拉崔五姑,大声道:“走!这人已被那剑光斩杀了神魂。”金莲神座不敢收起,护着两人绕了好大一个圈,疾驰而去。
玄牝真君正在剑阵之下,眼中露出惊奇,叹道:“诛仙剑阵,此名倒是妥帖。如此杀气腾腾,举世无双,就算佛祖下界,也不定能逃,难怪道友有把握将我留下。”
他一边说一边细细感应阵中剑气,那紫雾还在外头弥漫,四剑颜色已是纯金,道:“看来今日是有身陨之危。一着不慎,只能证另一种功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沈元景说道:“剑阵已成,请道友品鉴。”当下震动东南西北四剑,各发一道金光,戳落下来。
任凭玄牝真君如何催动阴阳磨,那剑光毫不停歇,只沾染上他护体神光,便将之削去大半。
他脸色大变,说道:“怎地有如此威力?”即便他早有准备,还是小觑了此阵。
沈元景冷声道:“此阵无困人、无守御、无增益、无消磨,只一个‘杀’字。不拘仙佛,无论天地、内魔外贼,无不可杀。”
他掌上一个霹雳,打在虚空,四剑上金光跳动,化成千百道剑气,暴雨一般打将过去。
玄牝真君双手一合,黑白二气蒸腾而上,将整个人包裹,急切旋转,化作清濛濛的一片,暂将这一阵剑雨抵挡住。
只是却又见阵外紫雾涌动,往内一缩,顷刻充斥弥漫,便知对方动了真格,双手往中间一捧,大喝道:
“要得谷神长不死,须凭玄牝立根基,真精即返黄金屋,一颗明珠永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