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中无情的话因安澜满是伤痕的脸卡在喉中。
顾言晟蹙着眉,半晌才道:“你又来干什么?”
安澜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目光切切:“小叔,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想了很久才决定来找顾言晟,他是律师,而且就算他不喜欢她,两人好歹也认识了十多年,不可能见死不救。
“什么事?”顾言晟声音冷淡。
“帮我打官司。”安澜看着他冷漠的样子,心中没了底。
顾言晟打量了她一下,嗤笑出声:“你是跟哪个混混打红眼了,还是混到被别人告了?”
安澜眼眸一震:“我……”
“另外,你有钱请我做辩护律师吗?”顾言晟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
安澜捏着空荡荡的裤兜,心中一阵悲凉。
顾言晟的话堪比安父的棍棒,但这一下砸在了她的心上,力道也更甚。
“要是我真的要坐牢,你会替我辩护吗?”不知怎么的,安澜突然问了句。
顾言晟看着她哀戚的目光,心中烦闷:“不会,因为不值得!”
第五章堕落
不值得三个字就像压在安澜身上的巨石,差点让她在顾言晟面前倒下。
良久,安澜低下了头,自嘲一笑:“是吗?”
她后退着离开顾言晟,随后抬起头强扯一笑:“小叔,那这几天我就不来帮你收拾房子了。”
话毕,她转过身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望着她有些颤抖的背影,顾言晟心中的烦躁就像是被催发了一般。
他阴沉着脸解下领带,扭头进屋。
屋子里干净整洁,安澜从前都是三天来打扫一次,虽然他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但安澜偏偏乐在其中。
茶几上还放着胃药和维生素,全都是她放的。
顾言晟坐在沙发上,靠在沙发背上歇了会儿,脑子里尽是安澜离开的背影。
“哐”的几下,顾言晟突然将药全部扔进了抽屉,目光复杂的仰头喝了口水。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死心,他不明白,安澜倒底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
被余晖笼罩的客厅分外寂静,顾言晟看着安澜离去的方向出了神。
另一边,身无分文的安澜陷入了巨大的困难中。
一是奶奶的巨额医药费,二是请律师的费用,哪一个她都无法拿出钱来。
万般无奈之下,她去了高级会所中当陪酒。
整整一周,安澜化着浓妆,穿着紧身短裙和黑色丝袜,看着一个个大肚便便不停给她灌酒的中年男人,从最开始抗拒到最后麻木。
顾言晟很讨厌会所的风月气息,但为了公事又不得不踏入这个满是酒气的包厢。
一中年男人醉的七荤八素迎着顾言晟,随后对靠在一边的安澜喊:“小安,来给大律师敬酒!”
安澜醉醺醺的直起身,端着酒杯对着顾言晟笑道:“律师……律师好,我敬你酒,你帮我打官司。”
这声音像是炸弹爆炸在顾言晟脑子里!
顾言晟抬头就看见打扮妖艳的安澜,面色一沉,一把抓住摇摇晃晃的她,借着大屏幕的光看清了她酡红的脸。
胸口“噌”的冒上了一把火,顾言晟紧紧揪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包厢中拽到无人的走廊处。
“你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顾言晟怒视这她,他知道安澜叛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来做陪酒女。
看着她一身黑色的紧身裙,披着黑色的波浪卷发,目光迷茫再想到刚刚包厢中那几个男人,顾言晟恨不得打醒她。
安澜眯着眼,似是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