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干脆,便是得知自己并非真的有孕时,也没有成这个样子,当时便说了,不会放过崔氏的,怎么才隔了一日,就成了这样?
赵无双想说话,但喉咙里像是堵了棉花,张张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
沈瑾馨约莫猜到了,温声说道:“别急,慢慢说吧。”
“来人,给将军夫人拿一盏薄荷桂花露来。”沈瑾馨看向赵无双,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想开些,以后总归是会好的。”
赵无双直到此刻才哭出声儿来,心里的委屈如同滔天骇浪一般,到底是将军夫人,沈瑾馨不愿她在宫人面前失了脸面,因而待宫女将茶盏端上来,就将众人打发了去。
赵无双哭了一阵子,才絮絮叨叨的与陆念眉说起原委来。
正如她们之前料想的一样,皇上知晓赵无双“小产”气得不得了,若是前三个月也就罢了,偏偏早就过了危险的头三个月,可赵无双还是没把“孩子”保住,现下皇上才把褚洛然拘在宫里,破坏了褚洛然与陆念眉的大婚,正与镇国公府,荣安郡王府对阵着……
赵无双这个时候“小产”,难道要皇上将薛荣之从边关喊回来?
皇上自然不会,所以没有保住孩子的赵无双被训斥了一通,皇上宣了两个宫女出来,两个宫女都长得不错,容貌便也罢了,身段却是玲珑有致,最宜男相的身子。
从前赵无双还有父亲支撑着,皇上多少会给赵无双几分体面,现下却是半点没有了,因为赵无双的小产,连带着赵大人也被训斥了几句。
如此一来,两个妖娆的宫女被送去边关,皇上说的倒也容易,说什么让这两个宫女去伺候薛荣之,待有了身子,记在赵无双的名下。
赵无双哭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压低声音怒吼着道:“皇上竟然要将一个宫女生下的孩子,当做我与将军的嫡子!”
赵无双还记着这里是皇宫,知道自己不能说皇上的不是,知道皇上的旨意就是圣旨,她不能违背,可是她心里太堵得慌,太憋得慌。
这样稀里糊涂的事情,沈瑾馨经历的多了,自然也明白赵无双的心情,皇上这般做,等同于让一个才小产的当家主母,去认通房的儿子做嫡子,即便是寻常人家,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可因为这是皇上下的圣旨,即便不符合常理,也没人敢去说一个“不”字。
陆念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沈瑾馨情绪爆发的时候,她倒是能与沈瑾馨,说起她们的计划,可是赵无双的性子,是不能知晓的。
沈瑾馨则认为,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并不会因为旁人说什么,心底的酸涩与压抑,就会少几分,因而一句话也没说,只轻轻的拍着赵无双的背脊,一下下轻抚着。
这个皇宫,这个皇宫至高无上的人,几乎将所有人都逼到了角落里,如此还不罢休,偏要在她们每个人身上都踩上一脚,仿佛如此,才能彰显他的本事,他的能力。
三人谁也没说话,但陆念眉知道,皇上带给诸人的压抑,不会减少一分,压抑的时间久了,就是爆发,也许当皇帝被赶下去的那一日,很多人会拍手称快。
赵无双并没有在承乾宫待太久的时间,她只是在乾清宫太憋闷了,几乎要在乾清宫就发作出来,赵大人知晓陆念眉此刻在承乾宫,也知道陆念眉可以劝住赵无双,因而提议,让赵无双到承乾宫来。
赵无双出来的时候,陆念眉出来送她,彼时已是夕阳西下,红墙琉璃瓦的皇宫比之宫外要han凉许多,两人并肩走在雕栏画栋的游廊上,赵无双用极轻的声音说道:“眉妹妹,我不会放过她。”
赵无双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我不会假手于人,我要亲眼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我才甘心。”
这个她是谁,赵无双没说,但陆念眉明白。
夕阳余晖落在赵无双的脸上,带着一股坚毅。
许多人觉得,赵无双是个不会说话,不会看脸色的人,但陆念眉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手帕交,无关她的身份。
只因为她敢爱敢恨,每一分情绪都来的真实,而不像她们,因为懂得,所以隐忍。
但显然没人喜欢隐忍的过程,没人喜欢卧薪尝胆。
陆念眉送走赵无双,沈瑾馨已经开始装扮了:“时辰差不多,咱们也往乾清宫去吧。”
陆念眉颔首,若搁着从前,沈瑾馨一定会将自己所有金贵的东西,都往陆念眉身上放,只是如今……
沈瑾馨看着陆念眉身上红色的小袄,便觉得可惜:“从前你是在孝期里,所以穿不得那些鲜艳的衣裳,如今你是在婚期,倒是能穿能戴了,我却不敢给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