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微微一笑:“这话你又是听谁说的?”
“听师傅们和父皇讲的。”
圆圆已经开始启蒙,谢怀章便命人从翰林院的庶吉士中择人品才学俱佳者,轮流替太子讲学。
容辞有些不解——谢怀章也倒罢了,他夸起容辞来比这肉麻的话尽有呢,可是庶吉士们与容辞素不相识,又怎么会跟太子说起这样的话呢?
圆圆认真道:“师傅们都说帝后比肩便犹如日月同辉,父皇总是说您很快就要是皇后了,陛下既然是太阳,皇后……不就是月亮吗?
”
宫人们听了他的童言都笑了起来,容辞也觉得好笑,一边将他抱的更高一点一边道:“这话可不许再说了。”
每到圆圆不肯听话,闹着想要娘的时候,谢怀章都会说等你母亲做了皇后就能一直陪着你,这一来二去,圆圆就牢牢的记住了,现在容辞不叫他提,仿佛就是拒绝进宫陪伴自己似的,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起来,板起小脸,抿着嘴倔强的死不改口:
“我就要说!父皇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他是天子,金口玉言,说的肯定是真的!”
容辞微微拧起眉头:“太子听话些!”
见状近侍们见状纷纷打圆场,彩月也忙道:“夫人,小爷说的也没错,又是只当着自家人……况且这上元佳节,您便是拿话哄哄他又如何?”
容辞想到圆圆大病一场,尚且没有养好身子,也有些后悔刚才那样责怪他,便放缓了声音道:“咱们自有相伴的日子,但你的师傅们想来也曾教导过你,中宫之主事关重大,不可随意妄言。”
圆圆扁了扁嘴,委屈的把头埋进了她的脖颈处。
容辞抚摸着儿子的后脑勺:“别伤心了,你听话,我就快进宫来陪你们了。”
圆圆抬起头来,眼中的水光都还没消散:“说话算数,不能骗我了。”
容辞笑着点头,正腾出一只手来给他擦擦脸,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顿了顿——这脚步声她很熟悉,几乎不用眼睛看就能猜到是谁
,她回头看去,见一人从转角处出走过来,影子在脚下拖起了长长的阴影。
“你过来做什么?”
顾宗霖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我若是不跟出来,要想见端阳郡夫人一面,可就要比登天还难了。”
他意味不明视线从容辞身上滑向了表情戒备挡在容辞身前的一众宫人,再定定的看了眼被容辞紧紧抱在怀中的太子。
容辞侧身避开他的视线,将圆圆放在地上。
彩月作为为首的大宫女,即使知道自己这边人多,不远处还有皇城守卫,但见陌生人走近夫人和太子还是本能的有些紧张:“夫人,这位是谁?”
容辞道:“不必担心,这是龚毅侯。”
“……”
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这男子的身份,他们却更加紧张了——这人的身份在他们眼中简直比刺客还危险,毕竟这里守卫森严,个把刺客肯定成不了事,但男人天生就会花言巧语,万一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哄得夫人再跟他来个旧情复燃什么的,那他们这些人还有命在吗?
这么一想,彩月等人立即恨不得立即越过容辞将这个跟她关系匪浅的男子赶到天边去。
圆圆拉着容辞的裙子道:“夫人……”
容辞弯下腰轻声道:“我先让几个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不要!你说要陪我一起的!”圆圆瞪大了眼,惊怒的看了一眼顾宗霖,用尚且稚气的声音呵斥道:“你是何
人?见到孤为何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