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从钱袋里拿出了五两银子,剩下的全还给了老妈妈,又肃立在一旁不动不说话了。
里头第三个贵夫人本想上前,哪想到老道士摆了摆手:“行了,三卦满了,走吧!”
贵夫人一愣,“怎么就满了?前头不是才看过两个?”
老道士龇着牙笑了笑:“看完了!去吧!莫要再此逗留!午间要下雨,现在不下山,回头就下不了山了!”
贵夫人本想再争辩一番,可叫那老道士说的心里发寒,再看这破败的庙宇,潦草的老道,竟然觉得恐怖莫名,她手脚都在发抖,手心里滑腻腻的一片,感觉像是被什么怪物盯上了一般,她扶着丫鬟的手快步往外走,直到走到了道观门外,被那阳光一晒,才觉得好了一些。
丫鬟不解地道:“夫人,那老道士一看就是唬人的,这大太阳的怎么会下雨?您为何就这么放过他了?!这么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咱们大老远的来,就这么回去了?岂不可惜?!”
夫人低着头道:“住嘴,套车,我们现在就下山,谁也不许耽搁了!”
此时她恰好遇到了身份最高的那个贵夫人出来,她带着僵硬地笑容与她打了声招呼:“王姐姐。”
那贵夫人点了点头,颇为冷淡的应了一声。她吃了这么一个不咸不淡地闭门羹,便也没有了攀附的心思,只道:“方才那温道长说了,午间会下雨,若不能赶在下雨之前下山,恐有不测……想那温道长是不会说胡话的,姐姐莫要耽搁了,妹妹我先行一步。”
说罢,她放下帘子就命令车夫赶车,总算是在午间前下了山,中途连饭都没来得及停下吃一口,车夫肚子饿的咕咕叫,在心中骂那妖道惑人,可下一瞬间本来晴光潋滟的天空骤然被乌云所笼罩,瓢泼大雨说来就来,譬如银竹萧萧,将视野都遮了个遍儿!
车夫心中一紧,赶忙加快了速度,在雨水成灾之前赶紧回客栈,果不其然,两个时辰后便听外头有喧哗声,有村民在议论山上有泥龙过境,将山路都冲得看不见了!
几个贵夫人也是心有余悸,若非下来的快,这泥龙一来,她们的车队刚好在山腰,岂不是要被泥龙直接推下山去?
……
小道士砚云阴着脸解了蓑衣,“山路垮了,师傅。”
“嗯。”老道士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砚云又重说了一遍,老道士依旧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砚云忍无可忍地将手中十五两银子一摔:“山路断了!我们要银子有什么用!连山都下不去,大家饿死得了!”
老道士笑着摇了摇头,俯下-身将银子捡了,放在手中用衣袖擦了擦,说道:“都与你说了,饿不死你的。”
话音方落,便听见门外有敲门声,砚云暮然回首,老道士笑眯眯地说:“愣着做什么?去开门!”
砚云这才去开了,只见门外站着三个高冠华服的青年男女,明明衣着华贵,却与方才见过的贵夫人截然不同,有种说不上来的仙气。他们身上衣物整洁干爽,没有半点被雨淋着的模样,为首之人拱了拱手:“春风观观主可在?”
他身后一个年轻些的男子眉间动了动,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在呢!”老道士对着他们招了招手:“进来说话。”
三人进了来,与老道士说了一会儿话,砚云听了半天才听明白,说什么他是有仙骨的,要带他去修仙界修仙,问老道士同不同意……他有些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老道士道:“这有什么不同意的?只管去就是了!就是你看砚云是我们道观的大徒弟,上有老下有小的,砚云走了我们这些人的吃喝怎么办呢?”
为首之人道:“这好办的!”
老道士叫人进了屋子里细聊,出来的时候那青年便叫砚云带着去了灶房,挥了挥手砚云便见灶房中平白无故地出现了许多米面粮食,他瞪大了眼睛,却看见那仙长温和的笑着,与他道:“不过是一些小手段,日后你便明白了。你且放心随我们去,这春……你师傅与你的师弟妹,师门自然会帮你照料一二。”
砚云看着满坑满谷的粮食总算是没舍得摇头,他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好,多谢仙长。”
……
是夜,砚云敲响了老道士的房门,老道士就如同往常一样,坐在窗沿上就这那么点月光看书——可今天分明是雨天,没有月光,也不知道他摸黑在这里看什么。
老道士见他来了嘿嘿笑了笑:“就知道你会来,过来坐!”
砚云抿了抿嘴唇,在桌旁坐下了:“师傅,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修仙界是什么?什么叫灵根,为什么要我去?”
“嘿,这有什么好问的?”老道士笑眯眯地说:“你忘了,当年师傅我收养你的时候就说了,咱们道观可是有仙缘的!如今你年龄得当,身具仙骨,被带去修仙又有什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