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的傻妹子啊,还是那个一提到吃就瞬间丢开一切的吃货。
只这般,孟谨元和周芸芸就这样再度回到了杨树村,住进了修缮一新的孟家新居里。
孟家的老房子,早在他俩成亲之前就已经塌了一多半。哪怕后来周家这边也有照看着,可这都几十年过去了,又没人住在里头,早已彻底坏了。
幸好这次告老还乡前,周芸芸事先叫人送了信捎了钱回来,让三囡帮着雇人将孟家的房子重新盖起来,且最好是依着老样子盖的。
说真的,孟家的老房子长什么样儿,周芸芸是真的不记得了。她未出阁前,几乎一直宅在家里陪着一缸子鱼祖宗,唯一一次去孟家,还是帮着送了回饭,完全不曾停留就离开了。
三囡也不大清楚,好在她哥是个明白人。
她哥周三河,好歹曾经跟着孟谨元做过学问,进进出出的一年有余,依着当时的记忆,跟匠人们说了个大概,勉勉强强弄了个七八分相像。
周芸芸没什么感觉,孟谨元倒是挺满意的。只是事后问他,原来他也已经忘了小时候的家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再一想,她好像也忘了,只记得自己的房间是南面朝向最好的一间,再有就是阿奶独自一人住在后院里,紧挨着的就是粮仓。
新盖的孟家小院,真的很小,别说跟京城里的四进大宅子相比了,就是单单在村里头看,也是属于很小的。
一个
不大的院子,两间正房两间偏房,还有一个灶间和一个茅厕。
等看到那个茅厕的时候,周芸芸和孟谨元对视一眼,都感受到了对方的无可奈何。
怎么就忘了乡下村里的茅厕有多可怕呢?不单可怕,还没有浴室。对了,这里还没水暖,有的只是烧炭的暖炕。
告老还乡仿佛有些太冲动了。
幸好在经过半个月的适应后,最关键的是,他们离开京城时还是带了下人的,将茅厕拆掉重新改装成便所和浴室后,幸福感徒然增加。
而此时,孟谨元也向村里宣布,他将免束脩教导村中孩子功课,不过只招收六到十岁的孩子,且若是没有读书天赋,他会负责劝退。
得亏三山子已经过世了,没有听到这番话,要不然得多气啊!不是说,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吗?怎么他都那么努力了,还要被无情伤害呢?
这个问题若是由周芸芸来回答的话,她一定会告诉他,有些人需要将铁杵磨成针,而另一些人他们天生心中就有针,两者孰优孰劣,还需要比较吗?
幸好,三山子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此时此刻他早已转世投胎,得到了前世最想要的读书天赋。
而村里,有着跟三山子同样梦想的孩子并不少,哪怕不求功名利禄,多认识几个字兴许就能去镇上、县城里找个账房的活儿。兴许还能跟周三河似的,干啥都赚钱,还带着全家老小一道儿赚钱。
加上
孟谨元又着重强调了他不要束脩,回头但凡年岁合适的孩子都被送到了孟家。
可惜的是,孟家地方也不大,堂屋被归整出来当了课堂,饶是如此,等摆下桌案后,最多也只能收下十名学生。好在这年头的私塾、村学规模都很小,十几二十人已经算是数量不少的了,一般的秀才只要能招到七八个学生,就足以体面的维持生计了。
最终,孟谨元收了十名学生,其中一人就是三河家的重孙子。至于大河二河并三囡,他们都一致表示自家专出蠢货,就不劳妹夫姐夫费心了。
周芸芸觉得自己有理由相信,他们都是被当年三山子的事儿给吓到了,以至于索性不叫儿孙们念书了。不过这年头,念书的到底还是少数,且周家最奇葩的地方在于,他们虽然不教识字,却一个个天生对算筹格外敏感,反正比周芸芸是强多了。
而在招满了学生之后,孟谨元就带着一帮小伢子们天天念三字经。
在村里办个学堂,也算是归隐田园的一种吧?
比起孟谨元的高雅,周芸芸这头更简单,她只见天的跟三囡待一块儿,倒不是经常动手做好吃的,事实上多半时间她都是在指点三囡的儿媳、孙女们。至于三囡,她只负责吃。
偶尔俩人皆得闲了,比如十天一次的休息日,他们会一道儿坐上老周家的牛车,或是往镇上逛逛,或是干脆去县城里看望大房那几家人,
对了,还有大囡。
他们都过得很好,包括再嫁的大囡,尽管离大富大贵还有很大的差距,可至少衣食无忧儿孙绕膝。
头一次去县城时,还没有什么风波,可等他们第二次去时,有关于他俩尤其是孟谨元的消息,却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