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周大囡一脸的哀怨:“我看阿奶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你就是个天生带福的。瞅瞅你这样儿呀,也没比我好看多少,咋就那么有福气呢?瞧瞧你嫁的男人,再想想我嫁的,都是男人,咋就区别那么大呢?还有啊,都是过日子,咱俩咋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命啊,这都是命啊!!”
周芸芸一脸纠结的瞅着周大囡,认识那么多年了,她以往咋不知道这个堂姐居然那
么能念叨,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再说了,她不就是天热了懒得动弹吗?至于那么夸张,这都联想到命理方面了……
瞧着周芸芸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周大囡更觉无奈。再忆起村里还有个傻妹子,只心道老话说的真好,老天爷疼憨人,亏得她这般天生丽质难自弃,却抵不过人家命好福气大!
“对了,算算日子,这两日也快放榜了吧?”周大囡觉得自己特别有格调,瞧瞧哪个妇道人家会关心科举放榜的?她不单关心了,还知道放榜的具体日子!
不想,周芸芸只有气无力的道:“好像是吧,我也不大清楚。”
听她这么说,周大囡立马斜着眼瞪过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也不清楚?你男人要考举人,你跟我说你不清楚啥时候放榜?知道举人是啥意思吗?考上了能直接当官的!还不懂?你能不能当上官太太就看这回放榜了!!”
周芸芸眨巴眨眼睛,无辜的望着她姐:“那……回头我问问谨元?可他自个儿都没惦记着,我操这份心干啥?”
放榜又不是考试,都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了,想那么多干啥?
就在周大囡气不打一处来之时,外头传来大金的喊声:“阿姐!姐夫!听街口的人说,县学门口放榜了!!”
放榜了?
周家姐俩面面相觑。
片刻,周芸芸才刚准备起身去后院书房唤孟秀才,就看到自家小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从后
院弹了出来,张口就咋呼道:“小八去!小八去!小八去瞅瞅我家谨元中了没!!”
小三山子紧随其后,却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只拼命的扇着翅膀追了上去,一副唯恐被抛弃的可怜模样。
事情也就发生在那么一瞬间,反正等孟秀才听到动静走出来时,两只傻鸟已经彻底没了踪影,院子里只有自家媳妇儿和大姨子站在廊下,伸长脖子仰着头满脸茫然的望着天空。
“谨元,这咋办?”周芸芸后知后觉的回头看孟秀才,“它自个儿跑了。”
“不要紧的,这会儿怕是县学门口人扎堆,我等吃过午饭歇会儿再去。”孟秀才随口道。
听他这么说,周大囡是好悬没忍住翻白眼,这俩口子简直就是天生一对,搞得好像皇帝不急太监急一样。虽说啥时候去看榜结果都一样,可先前没放榜也就罢了,如今都出结果了,正常人不是应该急赶着过去瞧吗?磨磨唧唧的,一点儿都不干脆!!
孟秀才可不知道他大姨子这会儿正在可劲儿的腹诽他,他只回过头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周芸芸一番,皱眉道:“芸娘,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看起来好像很累?是中暑了吗?我带你去医馆瞧瞧吧。”
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自己,这下连周芸芸都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难不成自己真的病了?去一趟医馆倒是不费事儿,他们家的地段好,从这儿去前头街面上的医馆最多也就
小半刻钟的样子,可她忽的想起大金的叮嘱,登时有些为难了。
周大囡看不下去了,翻了翻白眼,转身就往门口走去:“行了,我去帮你请大夫好了,省得大热天的你往外跑一趟还沾了暑气。我呀,就是个打杂跑腿的命!”
没等孟家小俩口推辞,周大囡就已经快步离开了,她算是看透了,再留下来一准两眼被闪瞎。那俩口子也是过分,她刚死了男人,就不能稍微顾忌一下她的感受?话说,回头她也要找个文文气气的秀才公,才不要糙庄稼汉子!就算磨叽也比糟心好!
心下盘算着,周大囡的脚步却并不停歇,只径直出了巷子,往前头街面上走去。
县城就是比乡下地头好,街面上啥都有不说,连医馆都显得格外靠谱。周大囡特地找了个长着花白山羊胡子的老大夫,说明来意后恭敬的将人请了出去,还特地添了一句,说她娘家妹子精贵,回头只管开好的药方子,左右不花她的钱。
结果,周大囡才刚将人家老大夫带到巷子里,离孟家还有十来步远时,就看到小八跟疯了一般的从空中飞驰而过,紧随其后的是快要累瘫了的小三山子。
“谨元,没考上!谨元,没考上!!没考上没考上没考上!!童生都考不上!!!!!!”
周大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