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婉悄悄地吐了一个舌头。
不愧为她的祖母,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早就被祖母的火眼金睛给看穿了,但又不好意思承认她今天其实是想从祖母口中打听一下关于火灵芝的消息。
祖母贵为一品诰命,见多识广,而火灵芝举世罕见,如果有的话必定会在汴都城里,对这种贵重东西的去向自是比她清楚,她只
好笑道:“祖母想多了,婉婉就是想来陪祖母聊聊天而已。”
宁老太也不揭穿她,只是笑着打趣道:“难得你有心,竟会主动来找祖母聊聊天。”
宁婉婉一听,心里顿时泛起一股愧疚感。
出云苑虽与夙玉堂只有一墙之隔,但前世,她受何氏和林玉彤挑拨,选择疏远祖母,自是很少来夙玉堂主动找祖母聊天。
如今听祖母随口一说,她才知当初她疏远祖母,祖母当初心里该是有多难受。
她转身绕到宁老太面前,蹲在宁老太膝前,拉住宁老太的双手,肃然道:
“祖母,对不起,以前都是婉婉不懂事,听信谗言,有意疏远了您,现在婉婉已经醒悟了过来,心知这世上最爱婉婉的人是祖母,婉婉以后只听祖母的话,还请祖母放心。”
宁老太欣慰地老泪盈眶,反握紧宁婉婉的手,“有你这句话,祖母死而无憾了。”
宁婉婉撇了撇嘴,道:“祖母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婉婉不爱听。”
宁老太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抹了泪,一边点头,“好好,那我们说一些别的。”
“嗯。”宁婉婉起身,再次回到宁老太身后替她捶着肩。
宁老太道:“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宫里宫外的都忙着欢度春节,届时,你也可以在府里筹办一个宴会,宴请你那些手帕交们前来聚聚,好好热闹一下。”
前世,宁婉婉每逢过年都会在府里举办一个小宴会,宴请
汴都城里那些关系说得上的闺阁姐妹们,大家也都趋于宁国府的名声纷纷前来,但真正关系好的却没两个,不过就图个热闹而已。
重活一世,宁婉婉对这样的热闹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她摇了摇头道:“年年都是我在办,今年乏了,不想办了。”
宁老太有些意外,只觉得这孩子近来性子静了许多,她担心婉婉闷出问题来,便想着法儿的想要她出去散散心,于是又道:
“你不是爱打马球吗?刚好我听说除夕前夕,皇后娘娘的亲妹妹侯爵大娘子,要在牙道柳径举办一场女子马球比赛,你倒是可以去玩一玩。”
宋人爱马球,不论男女,尤其贵族,都以打得一手好马球为傲。
宁婉婉歪着头笑看着宁老太慈祥的面庞,道:“祖母以前不是希望婉婉敛锋芒,不要去那些地方抛头露面的嘛。”
宁婉婉的马球技术可是宁老太亲手教的,不过她虽爱打马球,可从未在人前露过身手,只是喜欢独自一人去郊外的庄子上练球,这事就是何氏母女也不知情的。
宁老太抬手绕过肩膀拍了拍宁婉婉的手,语重心长道:“以前是担心你被何氏母女怂恿,恐会在外面太过招摇,会惹一身是非回来,如今祖母信你凡事自会有分寸。”
宁婉婉想了想,依旧没什么兴致,摇头道:“还是不去了,侯爵家的那个小郡主张扬跋扈,争强好胜,她家举办的马球盛会
无非就是为了她这个小郡主敛名声,我若去玩马球难免会起冲突。”
宁老太一想,也对,颇为惋惜地感叹道:“只是可惜了那颗上好的火灵芝了。”
一听火灵芝三个字,宁婉婉瞬间抖擞了,她克制住内心的激动,装作随口一问:“祖母说什么火灵芝?”
宁老太道:“就是当年交趾国进贡给太后娘娘的寿品火灵芝,那火灵芝虽好,却是个烈性的,专克寒症。太后娘娘兴许是觉得用不着便赐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后来又赏给了永昌侯爵娘子。这不,侯爵娘子为了显摆便把那火灵芝拿出来作为马球赛的彩头。”
宁老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后,继续道:“不过永昌候家的小郡主马球技术一向精湛绝伦,在女子中堪称翘楚,那火灵芝虽是彩头,无非只是走个过场,最后还是回到永昌候手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