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宁婉婉的头就像被人摁在了水里,耳朵嗡嗡作响,良久,她的意识才从水里挣扎了出来,耳边豁然开朗。
“……何事?”一开口,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拂衣扶着宁婉婉起身,一摸她的后背,全是汗,“姑娘的身子怎地这般烫啊,寝衣都汗湿了?”
宁婉婉就着拂衣的手起身,刚开口,“我……咳咳咳……”喉咙干涩红肿地忍不住咳了起来,一张小脸白的吓人。
拂衣见状,惊道:“糟了,姑娘的病情恐怕又严重了,沾香,赶紧派人去通知老夫人,好让老夫人拿牌去宫里请御医过府。”
“啊?哦……好。”沾香惊慌失措地往外跑。
“站住!”宁婉婉含住沾香,嘶哑地命令道,“不准去。”
沾香愣在门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拂衣急了,“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宁婉婉拖着沉重的身子掀开被子,下床,
语气果决道:“扶我起来,洗漱更衣,我要进宫。”
拂衣急的都快哭了,“我的小祖宗啊,您都这幅模样了,还念着上学的事情做甚?”
宁婉婉扯着纸一样的唇瓣说道:“进宫,见御医。”
她筹谋了两天,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就是为了接近许奉御,所以她今天必须亲自进宫去搏一搏。
拂衣心知拗不过宁婉婉,只好火急火燎地先替宁婉婉洗漱更衣,扶着她急急忙忙地进宫去了。
*
尚药局。
柳御医看着拂衣扶着弱不禁风的宁婉婉再次出现在诊案前头,不明所以地问:“郡主娘娘,您这是……?”
拂衣急忙解释道:“大人,我们家姑娘不知怎地,突然发起高热起来,倒是比昨日更严重了些。”
柳御医面色骤然一凝,“让下官瞧瞧。”
把完脉后,柳御医眉头不由得紧锁了起来,低头在那里喃喃自语了起来:“怎会这样?两副药下去按说理应好转才对,怎会变得越发严重起来?”
宁婉婉缓缓地收回手,面有愠色道:“你既然诊治不好,就扶我进里头去,找个能诊治的医官。”
柳御医忙讪讪道:“里头的医官侍值的侍值,还有的进御,奉差去了,就剩下许奉御刚刚从宝慈宫回来。”
“那就由许奉御看诊。”
柳御医却一脸为难地说:“可许奉御他……”
宁婉婉不待柳御医说完,一掌拍在诊案上,怒道:“怎么?难道我堂堂芸香
郡主,未来的太子妃身份,竟然还请不动他许奉御看诊了?”
拂衣站在一边都惊呆住了。
她很少见自家姑娘动怒,更是从未见过姑娘在外人面前动怒,如今一见,竟然发现自家姑娘动起怒来,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仪,让人忍不住想匍匐在地向她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