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寄秋脑中轰隆一声巨响,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扼住了,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可她到底在太后身边服侍多年,交由宗人府,皇祖母面上也不好看,她老人家恐怕也不会想见到那种场面。”
徐令琛声音很淡很淡,可落在
薛寄秋耳中无异于天籁一般。
“依儿臣之见,不如将薛氏送回薛家,由薛家好生看管,至于要如何处置,等皇祖母身子稳妥了,问过她老人家的意见之后再做打算吧。”
皇帝看了徐令琛一眼,知道他是为薛家考虑,觉得他太过心慈手软,心中有些不悦。
可又觉得他这样孤傲的人,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考虑太后的颜面,可见心底良善,对太后的不满就更多了一层。
他的身子不好,以后不是徐令琛就是徐令检,太后就像一座大山一样,会压在他们头上,他已经被太后压的够头疼的了,无论如何也要替后面的人挪了这山才是。
皇帝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同意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薛寄秋死里逃生,心中生出窃喜,眼泪鼻涕一起流着跟徐令琛道谢,徐令琛的视线却格外阴狠,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心头一惊,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被人拖了下去。
徐令琛的双眼却微微眯了起来,他跟皇上一起来慈宁宫的时候,他的漪漪正在遭受迫害,若非他来的快,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动过手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薛寄秋也是一样。
若交由宗人府,必定会牵连安乡侯府,表叔对他还算不错,表婶对漪漪也很和气,为着这两点,他也不能将薛寄秋送到宗人府。
他卖了这样一个情面给安乡侯,端看安乡侯要如何投桃报李了。
他收了脸上的冷漠
,转身去侧殿接纪清漪出宫。
三天之后,东北进贡的百年老参到了,李公公捧到了皇帝的御案前。
他这才发现,御案上已经放着一个花梨木的盒子了,盒子开着,里面放着一根人参。
二十年的参,用花梨木盒子装;百年极品参,用紫檀木的盒子装。
李公公心头一跳,想起太后咄咄逼人与皇上对峙时的强硬,不由心跳加速,他将百年老参放到御案上,退后两步,转身去给皇帝沏茶。
他年纪大了,老寒腿犯了,所以动作格外慢,过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
皇帝面色平静,与刚才没有任何不同,语气也平淡如水:“去吧,把参送到慈宁宫去,让她们着意些,不可再出岔子。”
李公公双手捧起紫檀木的盒子,低眉顺眼地退了出去,等出了养心殿,方轻轻打开紫檀木的盒子,朝里面瞥了一眼。
果然跟送来的那根不一样了。
皇上说这是百年老参,那就是百年老参。
阖上盖子,李公公脸色不改,脚步却比刚才快了许多。
与此同时,薛寄秋也生病,被移到了薛家在良乡的庄子上。
罗贵将消息报给徐令琛,偷偷打量他的神色。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算摸清了徐令琛的性子的了,虽然孤傲,但很讲道理,世子妃就是他的逆鳞,碰触不得的。可以得罪他,但绝不能得罪世子妃。
薛氏犯的是死罪,还会牵连安乡侯府,安乡侯若是聪明,就该立马弄死
了薛氏才是,挪到庄子上,未免也太轻了。
安乡侯也太蠢了。
徐令琛却并不生气,若薛寄秋一出宫就死了,未免太痕迹了,安乡侯素来小心谨慎,会让薛寄秋生病慢慢“病死”也是正常。若他真不处置薛寄秋,自己也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