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纪清漪握了她苍老的手道:“你别担心,我婆婆一家都在山西,只有令琛一个在京城,家里就是我说了算,你只管放心跟我们走。”
李氏还有些犹豫,纪清漪又道:“杏儿还小,离不得大伯母。还有清泰,他如今长高了,都进学了,这次也跟我们一起回来了,下个月就参加秀才考试。若是过了,他便是正正经经的秀才了,你不想看看吗?”
纪氏一门,如今只剩下清泰一个男丁,李氏听了哆嗦道:“泰哥儿就要进学了?”
“是,是。”纪清漪道:“他听说要见大伯母了,高兴的不得了,大伯母就跟我们一起走吧。若是见不到大伯母,他心里不受用,万一影响了考试可怎么办?”
李氏比纪清漪的父母大很多,可谓是长嫂如母,当年纪严头悬梁,锥刺股的勤奋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原本还有犹豫,此刻立马道:“不行,不能因为我耽误了泰哥儿。”
“好。”纪清漪大喜,跟杏儿两个扶着李氏上了马车。
他们才走,张氏就鲤鱼打挺一般从地上蹦了起来,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呀,杀人啦,抢人啦,救命啊!”
张氏这一嗓子吼出去,立马跑出来不少人,其中就有张氏的相公李富贵与儿子李兴。
张氏一面哭一面讲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李富贵老实巴交道:“我早就说不能……”
他声音小,讲话又慢,立马被立马怒目切齿、
青筋直爆的李兴打断了:“娘,咱们好吃好喝供着姑姑与杏儿,纪家人一回来就将人带走了,哪有那么好的事?要立马将人捉回来。”
“对!”张氏有儿子撑腰,立马道:“大兴,他们是朝扬州城里去了,你去找你二姨夫,让他将那老贱人与小贱人一起捉回来。还有纪家那两个,也不能放过。”
“娘你放心。”李兴一听就有了主意:“他们说是纪家的人就是纪家的人了?等到了县衙,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到时候告他一个胡乱认亲,拐带人口。不让他们将牢底坐穿,我李兴便不是爹生娘养的。”
“好,果然我儿聪明,就这么般,一定要好好给那两个人一个教训,竟然敢打老娘,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娘跟你一起去,娘要亲眼看着那几个人贱人进大牢。”
媒人也笑道:“谁不知道您家妹婿是县令老爷面前的红人,说的话比县令老爷还管用哩。张家姐姐,带上妹子,让妹子也去看看眼界呗。”
张氏狂道:“好,我就带你去看看。”
李兴与张氏套了车,不顾李富贵的阻拦,带着媒人朝扬州城而去。
来的时候,纪清漪带了很多礼品,不乏有名贵的点心,上了马车之后,就将点心盒打开给杏儿与李氏吃。
李氏吃了一口,眼泪就淌了下来。
这糕点从前纪家也是常吃的,既然能吃得起这样的糕点,清漪嫁的必然是个富裕人家。
清漪
一人当家,女婿体贴,家境又殷实,她总算是能放心了。
杏儿坐在马车里,十分拘谨。拿了糕点看了半天,先是闻了闻,接着舔了舔,然后轻轻地咬了一小口,立马就眯起了眼睛,脸上都是满足。
吃了一口之后就舍不得了,将糕点藏进了袖子里,打算慢慢吃。
纪清漪看着就是酸涩,这孩子,从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她摸了摸杏儿的头,道:“杏儿只管吃,这些糕点都是你的。”
杏儿大喜,不敢置信,纪清漪更加难受,将一整盒放到杏儿怀里:“这些都给你,慢慢吃,可以吃五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