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说就按你们说的办,不料却被人打断了。
“殿下!”子臣先生正色道:“眼下已到图穷匕见之时,咱们应该将所有的精力放在大计上,而不是去计较那些细微的末节。成大事者,最忌讳关键时刻节外生枝。只要咱们大事成功,便是宁王世子回来,君臣名分已定,他也无力扭转乾坤。”
太子一顿,咬了咬牙关。
徐令琛简直就是他的噩梦,眼下这么好的机会要白白放过,他真的不甘心。错过这一次,恐怕再无第二次了。
子臣先生看出太子的不甘之色了,就笑道:“殿下是太子,宁王世子一直桀骜不驯,目无国法,屡屡挑战殿下的威严,以其犯下的罪孽,便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为惜。只眼下却不是好时机,待殿下坐上那个位置,君临天下,想治宁王世子的罪,还不是轻而易举?”
太子听了这话,便如吃了人参果一般,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熨贴的,看子臣先生就更觉得满意了。
“子臣先生深得我心,待大业成时,先生就是我第一功臣。”
到了那个时候,他要整治徐令琛,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他要从徐令琛那里受的屈辱加倍奉还,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他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低声下气,那滋味比杀了徐令琛要过瘾多了。
幕僚心里对子臣先生更加鄙视了,这个人并无什么计谋,不过是会揣摩人心,会拍太子殿下的马屁而已,便是太子殿下的脚伸过来,他也一定会捧着说是香的。
可惜太子殿下就喜欢这等阿谀逢迎、捋须拍马之人。
众人对视一眼,上前也说恭维的话。
一时间屋内竟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徐令检看着他们弹冠相庆,脸上如春风般和煦,心里却在冷笑。
原本太子身边第一人的位子是他的,自打这个子臣先生来了之后,他就退居二线了。
太子对子臣先生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有好几次他向太子献计,太子原本都答应了,可后来子臣先生从中作梗,太子又反悔了。
有时候是私底下,有时候是当着众人的面,这个子臣先生总喜欢踩着别人来彰显他的能耐。
今天要杀徐令琛的这个计谋也是他出的,他就怕子臣先生会从中作梗,所以没有自己说,而是让那两个幕僚开口。
果然子臣先生又反驳了,没想到太子竟然再次听从,还说子臣先生是他的第一功臣。
子臣先生是第一功臣,那他呢,他算什么!
他为太子做了这么多事,竟然还不如一个耍嘴皮子的
。
徐令检冷哼,他本来打算先扶太子上位,除掉徐令琛,然后再除掉太子。现在看来,太子也是个靠不住的。
既然太子不动手,那他就自己动手。
等徐令琛死在南边,他还可以趁乱将纪清漪抢回来,以后再慢慢地折磨她,以报自己从前受到了羞辱。
至于太子,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先杀徐令琛,嫁祸给太子,以皇帝对徐令琛的疼爱,必回处罚太子,届时再无人与自己竞争,帝位便是他的了。
徐令检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觉得压在自己头上的两座大山,终于要被自己除掉了。
宁王世子徐令琛陪世子妃南下省亲,皇帝亲自下旨令沿途官员接待。
这一路走来,沿途的官员皆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有那点不对的罪了这位深受皇帝疼爱却又脾气孤傲的世子。
进入江苏境地之后,世子的仪驾先停在了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