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爵从走进来那一刻眉头就一直皱得能夹死苍蝇,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精准的落在不远处还在微微晃动着的花藤秋千上。
穿着白色毛衣的少年抱着其中一根花藤,傻笑着不撒手。
鹤爵的脸色稍缓,绕过满地的狼藉向秋千那边走过去。
几个人中唯一还算有点意识的程默一早就看到了他的身影,拎着一瓶酒晃悠悠的走过去,一把抓住鹤爵的手臂:“鹤,鹤大哥你来了,嗝!”
一个酒嗝打出来,味冲的熏人,鹤爵把他的手拨开,伸手在衣服上掸掸。
想警告他以后不要随意带叶雪理出来,可看他喝成这样,估计说了也是白说,便懒得开口,弯腰看着还坐在秋千上的叶雪理,眼神也柔和许多:“宝宝,回家了。”
叶雪理已经彻底醉了,脸颊酡红着,眼睛虽然清亮,可看着人的眼神却是迷蒙的,盯着面前人的脸看了会,疑惑的嘟起嘴唇:“你,你是谁啊,我为什么,嗝,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好可爱。
鹤爵盯着他花瓣形状的唇瓣,上面是润红柔软的水光,眼神微沉:“我是你老公,乖,我们回家好不好。”
说着就伸出手想要把他从秋千上抱下来,谁知他这一下却抱了个空,喝醉酒的叶雪理力气大的惊人,两只手死死搂着怀里的花藤,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不是,不是,你不是我老,老公,鹤爵才是我老公,你是骗子……”
鹤爵头大,他第一次知道叶雪理喝醉酒竟然是这个模样,可爱是可爱,就是傻乎乎的,自己老公都认不得。
只得耐心跟他解释:“我就是鹤爵。”
叶雪理听完,很努力的又仔细对着他看了一会,看完后竟然还是撇嘴:“骗子,你不是,不是鹤爵,鹤爵比你帅,帅多了……”
鹤爵满脸黑线,旁边的程默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鹤大哥你别忙了,我跟你说,你来之前雪雪就找他老公找半天了,还乱抱人,逮着谁都叫老公,如果告诉他认错人了,他就像现在这样撇着嘴巴要哭不哭的,我们还打赌呢,说就雪雪现在这状态,就是你本尊来了他都不一定认识,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哈哈哈哈哈!“
这小子笑得太过分,笑得鹤爵脸色越来越冷,沉声问他:“他抱你们了?”
程默笑得肚子疼,抬手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花,闻言愣愣的看着他:“啊?是啊,你都不知道,别看雪雪瘦的跟麻杆一样,发起酒疯劲大的要死,抱着我的时候我都推不开他,我……”
“好了。”
低冽的嗓音蓦然打断他后面的话,程默被吓得脑子一激灵,酒劲瞬间都清醒了不少,又抬头看一眼鹤爵现在的眼神,只觉得脊背发凉,后怕的咽咽口水。
鹤爵睨着他,本想借势训斥他几句,却感到胸前的衣襟被轻轻扯了一下,便低下头看去。
叶雪理仰着头,酒醉后的面容泛着水润的红潮,像一颗引人采撷和啃咬的蜜桃,唇瓣柔软艳丽,吐出来的酒气似乎也带着潮湿香甜的气息。
“你,你带我去找鹤爵好不好,去找他,我好想他啊……”
鹤爵听到自己很轻的叹息声,握住他的手:“好,我带你去找他。”
叶雪理听到了满意的回答,放心的笑了笑,终于肯松开抱着花藤的手,软软的倒进他怀里。
鹤爵把人抱起来,临走时又看一眼旁边的程默,这小子怂的跟什么一样,还不忘抬手跟他挥挥:“鹤大哥好走啊。”
鹤爵没理他,抱着人离开这污糟之地。
叶雪理生平第一次喝酒,醉得一塌糊涂,被鹤爵带回家后竟然还有要耍酒疯的迹象,一会说他不是鹤爵,一会又说他要自己出去找,人滑的跟泥鳅一样,鹤爵一个没捞住就让他钻了出去。
他额头青筋直跳,闭着眼睛喘了两口气,忍无可忍般,突然低声吼道:“叶雪理!”
刚跳下床已经跑到门口的酒疯子被他吼得一个激灵,不敢再乱动,光着脚站在地毯上,回过头,怯生生的看着他。
鹤爵弓着背坐在床上,身上的衬衫扣子扯开几颗,被抓得凌乱不堪,半边脸上赫然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仔细看右耳后面往脖子延伸的皮肤上还有几道新鲜挠出来的抓痕,着实狼狈。
鹤爵这辈子就没伺候过这么混账的酒鬼。
他缓了片刻,从床上下去,看着门口的小混账,冷着脸一步步向他走过去。
叶雪理虽然醉着酒,但还是有着对这个男人畏惧的本能,下意识往后挪动,直到身体贴到坚硬的门板。
鹤爵高大的身影越靠越近,脸上扯出笑容,衬着那半边脸上的巴掌印,竟有几分骇人的阴森感。
叶雪理脑中警铃大作,脚趾抓着柔软的地毯,浑身的汗毛直竖,还没来得及做出逃开的动作,一只裹挟着凉风的大掌就狠狠地撑在他脸侧。
“怎么不跑了。”
鹤爵的声音比他的眼神更冷,低头贴近他的脸,咬着牙低语:“非要操你一顿才肯老实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