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王氏第一房,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
自从老太爷收到了长安传来的书信之后,就召集了不少工匠进入府中,然后府里就开始出现叮叮当当的声音。
王松延看完了手里的信,眉头却紧紧的蹙着,脸上全是疑惑不解的神色。
因为信上的内容实在是太荒谬了,如果他不是确定这上马的字迹是儿子的,他一定直接将这封信扔到地上,然后狠狠的鄙夷一通。
以前儿子是有些跳脱,但是这两年在长安备受苏程的打击之后,已经变得愈发的稳重了。
所以,一时间王松延也有些犹豫不定,要说相信儿子寄来的信吧,这信上的内容委实让人难以置信,要说这封信就是扯淡吧,他又觉得儿子不会在这种事上出什么差错。
问题是,老爷子对长安的事十分的关注,对蒸汽车的事十分的关注,收到了青云的来信之后立即就召集工匠研究那些图纸,按照图纸打造蒸汽车。
现在拿着青云寄来的信,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和老爷子说了,因为内容实在是太荒诞了。
虽然十分的为难,但是王松延最终还是拿着书信朝老爷子的院落走去。
“爹,青云来信了!”王松延恭声道。
正在阴凉底下看书的老爷子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笑道:“哦,青云来信了,快念来听听。”
王松延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迟疑道:“爹,青云这封信,有点离谱,可能他有些夸大其词。”
老爷子听了不但没有感到失望,反而更来了精神,笑道:“老夫已经等不及了,快念来听听。”
王松延听了横下心来开始读信,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复杂,老爷子倒是听的十分的认真。
信挺长的,王青云在心里用了很多十分强烈的语气词,王松延念起来感觉十分的别扭,因为他无法理解王青云当时的震撼和激动。
好不容易将信读完了,王松延连忙道:“爹,青云有时候是跳脱了些,有些夸大其词,爹,您也不必当真,等胜男的书信回来就什么都明白了。”
老爷子直起了身子,脸上的笑意已经敛去,一脸认真的神色,沉声道:“不说青云这两年已经稳重了许多,就算是以前,在这种事上,青云也不可能跳脱,不可能夸大其词。”
王松延沉声道:“爹,您还真信了?一个火车车厢有五六个马车车厢大,整整二十个火车车厢全都装满了铁轨,那得多么重啊?火车头拉着这么重的车厢,跑的比人骑马还快?爹,您想想可能吗?除非是有仙人施了仙法!”
“是,苏程是有才学,是有本事,烈酒、苏茶、琉璃、玉米种子、棉花种子、钱庄、海图、望远镜、火枪、火炮等等,这些固然神奇,固然都很了不起,但是却都有迹可循,都还在我们理解的范畴内。”
“但是这个,已经完全超出了想象,根本就无法理解,所以,我觉得根本就不可能!一定是青云夸大其词!”
老爷子起身背着手缓缓踱步,沉声道:“确实有些难以理解,老夫这一生经历过听说过的奇谈怪论不知凡几,却也还是青云的信震惊的久久没有回神。”
“可是,苏程能飞天,之前你信吗?苏程能看到月亮上的景象,之前你信吗?苏程能看到水里面有密密麻麻的微生物,你信吗?”
“有一种车不用拉不用推就能自己走,你信吗?然而几乎全长安城的人都亲眼目睹了。既然这些都可能,为什么火车的事就不可能呢?”
“你信不过别人,难道你还信不过你自己的亲生儿子吗?青云不是道听途说,而是亲眼目睹火车的二十个车厢装满了铁轨,亲自骑着马随着火车奔驰,你觉得这是夸大其词吗?”
王松延听了也不由沉默了,虽然这封信上的内容确实让他感到难以置信,但是他有不信自己的儿子会在这么重要的事上夸大其词。
“可惜胜男没有来信,不然我们就无须怀疑了,不如我给胜男修书一封问问吧?”王松延沉吟道。
老爷子缓缓摇头到:“胜男没有来信,恰恰说明青云信上所写的都是真的,所以我们根本就无须怀疑。”
王松延吃惊道:“爹,您这就信了?我们不派人再打听一下,确认一下吗?”
老爷子点头道:“无须怀疑!老夫相信青云信上所言都是真的,明天你就将大家都召集起来,老夫亲自公布这个消息,对了,蒸汽车的制造到了什么程度了?”
王松延压下了心中的吃惊,连忙道:“蒸汽车的零件都建造的差不多了,就是那个橡胶密封圈有点麻烦,还在试验当中。”
老爷子感慨道:“虽然是我们找到了橡胶,但是若没有苏程的秘方,哪怕是琢磨个几辈子,我们也琢磨不出来橡胶到底该如何用。”
虽然他们都觉得橡胶既然是苏程想得到的东西,一定有十分大的用处,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处。
王松延看着信后面附上的画纸,沉吟道:“爹,火车和之前青云寄来的图纸还是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老爷子微微点头道:“这也正常,那份图纸是最初的设计图纸,苏程肯定在第一次试验之后又做出了改进。但是大体上肯定是不会变动多少,这样一份图纸已经十分珍贵了,让我们走在了其他所以名门望族的前面!”
王松延也禁不住点头道:“若是,火车真如青云信上描述的那么厉害,那这份图纸真的是太珍贵了!不过可惜的是,皇帝不同意私人修建铁路,这倒是一件麻烦事,当今皇帝十分有为,十分强势啊!”
老爷子笑道:“火车为何能拉动二十车厢的铁轨?为何能跑的那么快?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蒸汽机,蒸汽机才是核心!即便是不能修建铁路,只要掌握了蒸汽机的技术,仍然大有可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