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最近钻研医术,发现药浴对你的伤也很有帮助,今日便试试吧。”
“试试?”容珺咽了下喉咙,倏地就想起前几日阿梨用抓来的老鼠试药。
那几只老鼠已经被埋在了外面树下……
他身子稍稍僵硬:“阿梨姑娘,我突然觉得,也不是很疼了。”
阿梨动作一顿,走到他身边,伸出手直接戳向容珺的胸口。
这一直不偏不倚恰好碰到了他那两根断开的肋骨,他疼得眉心紧锁,倒吸冷气。
“没好就不要逞强,你是我的病人,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阿梨拍了拍容珺的肩头,一副‘我能看见你坚强外表下的脆弱’的模样。
容珺捂着胸口缓了好久,想说‘你下手那么重不断也会疼死’,但又忆起阿梨上次与他生气,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阿梨很快便烧好了热水,她将草药一一按分量丢进木桶,再把水倒进去,屋中霎时白雾缭绕。
她鼻尖耸动,闻了闻草药的气味,满意地点点头,才对容珺说:“可以泡了。”
容珺的眼底忽地划过一抹光亮,他轻咳一声,抬眸看向阿梨:“我不能乱动,怎么脱衣服?”
他故意抱着调侃阿梨的心思,却不想阿梨微微歪头:“不用脱衣呀,你直接进去就好了,我见你晚上吃饭时走那几步并不吃力,想来进这木桶也不会太费劲。”
容珺万万没料到泡药浴竟不用脱衣,他没再说什么,缓缓起身走向木桶。
然而待他站到木桶边上,见阿梨仍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目露不解:“你要看着我泡?”
阿梨十分认真地点头:“我得知道这药浴是否是的有作用,当然要时时刻刻观察你。”
容珺眉心狠狠一跳,心想:我果然和那几只老鼠没有分别吧?
腹诽终究是腹诽,容珺纵然觉得浑身别扭,还是在阿梨一瞬不瞬的目光中踏进了木桶。
他在木桶中坐下,阿梨就搬了凳子坐在他对面,目不转睛地与他直直对视。
容珺大半个身体都泡在热水中,热气顺着皮肤往上爬,他的脸颊慢慢又红又热。
明知是药浴之因,但容珺在对上阿梨那双波光粼粼的水眸时,心脏仍是莫名砰砰乱跳,仿佛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一般。
太热了,一定是因为草药的原因,
他沉默地移开视线,隐在水中的双手却紧紧攥成拳,隐忍着心底的情绪。
像是埋藏的一颗种子突然破土而出,发出了嫩芽。
阿梨对容珺的所思所想完全不知情,她偶尔看容珺,偶尔看药汤,偶尔看医书,时不时还要问容珺一句:“你觉得如何?”
容珺觉得十分不好,非常不好,但不是身体上的不适,而是心中的。
“我觉得好多了,多谢阿梨姑娘。”容珺淡声开口,仍是没有看她。
他语气中突然的淡漠疏离让阿梨微怔,她探究地看向容珺,想看出些什么,只见他那双黑眸依旧深邃,但少了笑意。
阿梨不明所以,以为是药浴让他不适,而他不说,便走过去关心道:“你真的还好吗?”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覆在了容珺的额上。
滚烫的额头上突然传来柔软和凉意,容珺浑身一僵,心跳停滞一瞬。
回过神的他迅速躲开,并且往一侧靠了靠:“阿梨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可知?”
阿梨有些生气,拧眉道:“男女授受不亲,但你是我病人,无关乎男女。”
闻言,容珺看向阿梨,眼底似乎暗潮汹涌。
片刻后,他蓦地站起身,药汤哗啦啦往下落,一片水声。
阿梨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你起来作什么?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
余下的话她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