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最近又有了新的烦恼。
事情还是出在她特意弄来的一批女官身上。沈文汐跟在她身边,暂时没人敢非议,毕竟针对沈文汐,很容易就摘不清楚,以为是针对新帝。
都是混了许多年的老油条了,深谙官场法则,非一般时候绝不会动到帝王身边人身上。
陆银兰远在北疆,有靖远伯这个亲爹看护,朝中人即便要说,也抓不到痛处。
唯有在工部的孟雾芙、在鸿胪寺的周娅几人,成了保守派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不,工部侍郎就递了折子上来,称孟主事年轻貌美,在工部当值,很引同僚注目。偏偏工部不少人都是有家室的了,若是出了什么事,一则有损孟主事名声,二则有碍工部名声,三则折损陛下威严——毕竟是你诸葛盈提倡的女官一事。
诸葛盈收到折子,就嗤笑一声。这些人,抓不到别的痛处,居然就拿女子名声说事了。她原先还当这工部是个好去处,毕竟都比较踏实,没想到工部尚书好说,一把手都没吭声,倒是这二把手跳了出来。
这褚侍郎,竟是个保守派。
呵。那她就好好与他们说道说道。
不过……料那姓褚的也不敢胡言乱语,阿芙貌美,在燕京年轻女郎中,她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不会真有那不长眼的同僚,冒犯了她吧。
她得先叫来阿芙问一问。
孟雾芙被喊了来,听阿姐头一个问题就是:“你在工部,可有人欺负你?”
诸葛盈一看到阿芙小小一个,就觉得心疼。这么多人里,她就是最偏心这个妹妹。不但是她,陆银兰也一样。她们都悄悄保护着这个最小的妹妹。
孟雾芙已经及笄好一段时间了,十五岁的姑娘亭亭玉立,若在工部,有男人拿她开刀祭旗,诸葛盈觉得以她的性情,血洗了工部也未可知。在孟雾芙还没答话的时间里,她脑海里已经密布了许多阴谋诡计了。
孟雾芙听了这问题,若有所思,她从前是她们里头最单纯的一个,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耳濡目染之后,也知道如今阿盈和文汐她们在办的是大事,是利在千秋、开创先河之事,是给天底下所有女孩子机会的大好事。
她们不是只额昂贵族女孩子有机会。这就很难得了。所以她在工部,从来也是谨言慎行,生怕自己给计划添乱。她没有文汐那样运筹帷幄的能力,也没有阿盈那样处变不惊的风范,但她一定不能添乱。
“最近的确有两位大人的态度有些奇怪,一位是褚侍郎,他似乎对我有些不满,另一位是王主事。他与我同为工部主事,分属两个司,却总是借故寻我。”
诸葛盈心里冷笑一声,知道问题八成是出在了这个王群身上。混账东西!
“那些顽固派,借着这件事,想要拿你开刀呢。”诸葛盈说明了对方的意图,让阿芙有个心理准备,便让她先到屏风后面坐着,待会看一场好戏。
孟雾芙虽还不太明白,但也乖乖点头。
她自认在本职工作上从未有过疏漏,即便是褚侍郎有意诬陷她,那也没有由头。
不多时,褚侍郎过来了。他是被诸葛盈派人宣召过来的。本还以为陛下定然是勃然大怒,那时候他就要做犯颜极谏的事了。不管陛下如何说,这女官就是给朝廷不稳造成了影响。
到时候还不天下大乱啊。
可谁知,陛下一见他居然是和颜悦色的。“褚大人,你的折子朕收到了。朕很重视你说的这个问题啊。实不相瞒,女官入朝,朝中会有人不满,这问题,朕是想过的。可他们都是为着自己的私心,你褚大人就不一样了,朕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全然为公,不掺一点私心啊。好!我大安就需要你这样的耿介之臣!”
尽管褚侍郎在入宫之前,就已经听自己的师长、同门告诫过,这陛下在做定蓟公主的时候就是个一肚子心肠的人,时不时就能给你下个套,要他千万小心,只咬死了孟雾芙和王群那件事就是了。
可如今陛下这一番话下来,他简直有些飘飘然了。陛下如此态度,还表扬他并无私心,真是懂他之人!褚侍郎在先帝那里不得脸,原以为在陛下这里也不得脸,没想到陛下居然这么欣赏他。
他立刻就俯首:“微臣不敢不效犬马之劳。”
诸葛盈就道:“这孟雾芙,在工部,究竟惹了什么事?”
打死褚侍郎他也想不到陛下居然会钓鱼执法。“这孟主事,能力还是有的,只是太过招蜂惹蝶,不少有家室的官员,都盯着她呢。如此一来,都分了心,无心差事啊。”
诸葛盈随口道:“原来如此。听闻褚大人也是进士及第,本宫倒是有一段话不太懂,想要请教一下你。”
褚侍郎简直要膨胀了都,心道,不愧是从小养在外头的殿下,可能文化素养就是不太高,这不,还给自己抬轿来了。“陛下谦虚,微臣定当知无不言。”
“《孟子》的告子下一篇中,有一段,说的是‘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则得妻’,褚大人以为,孟子可是赞成此举的?”
褚侍郎本还志得意满,被诸葛盈这么一点,差点没落下一滴冷汗。“微臣以为,孟子是不赞成的。”
合着陛下在这等着他呢。
诸葛盈施施然一笑,又问:“邻家女子好看,便有男子翻墙去搂抱,是女子之过,还是男子之过?”
褚侍郎-->>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