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子说说笑笑,再想到死者的表妹吉斯拉公主就在这里,却以之名站在这里,对死者一副漠视姿态就痛心不已。
在哈特加心里,他已经想好了,所谓等自己回到列日重建主教坐堂,在书写自己这段传奇经历时,要就一些人或物着重那些笔墨。他已经想好了很多最恶毒的词汇,用以诅咒、斥责吉斯拉公主的背叛。因为叛徒比信仰异神的家伙还可恶!
信仰异神者,他再凶残也可能通过感化令其改邪归正。那些背叛信仰者,一定是向撒旦出卖了灵魂。遂在哈特加心里,吉斯拉公主道貌岸然的站在这里,她已经与女妖无异。
哈特加也知自己必须装模作样,否则就可能被罗斯人野蛮谋杀。他们已经谋杀了很多位大主教,像是这样主持葬礼,他半年前就已经做了。
梅茨大主教与避难的特里尔大主教,就是哈特加强忍悲痛主持了两位圣职的葬礼。
他已经获悉勃艮第人一定会来参与葬礼,一想到那群高贵的家伙居然与诺曼人媾和,所谓高贵也变得如粪土般恶臭肮脏。
终于,那些骑马的勃艮第贵族到了。他们不会对墓穴里的丕平二世有任何的悲伤,康拉德此来,一是程序性的参与一场葬礼,二是接着机会与留里克讨论一下未来的行动方案。
康拉德面对现实,不得不将罗斯大军带入自己的欧塞尔主城,之后试着撺
掇他们攻打图尔,亦或是把他们引向巴黎方向。好一手祸水西引的招数,要实现这一目标,就不得不放任他们在勃艮第腹地高傲穿行。
如何确保野蛮成性的罗斯人在穿越勃艮第时不撒野,这是康拉德、威尔芬和居林最忧虑的。
康拉德设计了路线图,他对葬礼一事心不在焉,为留里克提供一份画在羊皮纸上的才是最重要的。
至少,连那些下级骑士都被拉来凑数,显得勃艮第一方的贵族们人数很多。他们一样的面目平静,不少小贵族间有说有笑。
本就对勃艮第贵族大失所望的哈特加,现在眯起眼睛,对道貌岸然的康拉德全是鄙夷
。
可葬礼还是要按照流程进行呐。
简单的葬礼在大大小小贵族们有说有笑的围观中进行,哈特加努力平复心情,权当围观的家伙们都是空气。他拿出破旧的手抄本福音书,口音平静、沙哑又苍白地以拉丁语念道:
哈特加说完,他如卸重负,长叹一口气后静静合上了那本破旧的书籍。
他的眼角余光注意到,那些勃艮第贵族,以及混在罗斯军中的伯爵吉尔伯特、伯爵艾伯哈特,一众人道貌岸然地胸口划起十字。
多么讽刺的一幕啊。
哈特加不再说话,他示意从勃艮第
来的随军教士开始填土,接着便勾着头一言不发……
丕平二世的葬礼很快就结束了,罗斯军的凡尔登大营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虽然三天的大吃大喝已经结束,鉴于大王并未下达出征命令,闲下来的战士们依旧保持着休闲状态。他们也都清楚罗斯的远征还要持续,大王究竟要打到哪里也是众说纷纭。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罗斯联军很快又要出发了。
当大吃大喝的假日刚刚结束,就有信使奉命带着大王的书信,快马加鞭向奥恩河口的营地冲击。那是留里克基于拿骚科布伦茨伯国的命令,它的具体内容普通人无从得知。
战士之间乐忠于打听,早就有传言,所谓法兰克境内名为巴黎的城市非常富裕,哪里富裕哪里就是目的地。
如今大王已经与勃艮第结盟,再把盟友抢掠一番就是背信弃义。
巴黎伯爵据称也是个死硬的贵族,勃艮第倒戈之后,再灭了巴黎,贵族就消亡了。只要对方是的成员,罗斯军就有十足的借口去打它。
其实战争的目的很干脆——劫掠。
留里克许可勃艮第方面媾和,乃至赠送不少既得利益,就是因为它看到了未来的无限可能。罗斯可以扶持勃艮第,日后再通过与当地的贸易,购进诸如橄榄、橄榄油、橘子、葡萄酒,以及其他北方世界没有的农产品。
留里克实在知道普罗旺斯就是
盛产葡萄酒的福地,鉴于拿骚方面的葡萄酒目前产能有限,以及北方老家对这种珍馐的需求量无比旺盛,供给需求的严重不匹配,罗斯王室在其中就有大利可图。
勃艮第的控制区,尤其是阿尔勒伯爵的领地到处是葡萄酒产地,而购进、运输、销售葡萄酒一事几乎就是罗斯王室差人经营的产业。
留里克很注重通过贸易产生的利润充盈国库,他还向阿尔勒伯爵居林承诺,罗斯在法兰克的商业代理人,即拿骚-科布伦茨伯国,会全力收购来自普罗旺斯的葡萄酒。因为大战之后贸易线已经完全打通,南方的葡萄酒在运抵凡尔登后,向东穿越大山口进入梅茨,装船后顺着摩泽尔河一路漂行就好了。阿尔勒伯爵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以马车将成桶的葡萄酒运抵梅茨的内河港口,之后一手交货一手得到沉甸甸银币,不愁海运风险、不怕海盗偷袭、也不必担心柏柏尔马匪袭扰,卖给罗斯人似乎毫无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