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了,虽则这仙人入梦一说太过怪诞稀奇,裴宣忍着锁骨传来的痒,脑筋快速转动,小声问道:“为何会想见我呢?当时,当时你应该还没遇见我。”
“道理是这样……”崔缇红着脸:“在这梦之前,其实、其实我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啊?”
裴宣接着傻眼。
她痴痴傻傻的样子很有趣,崔缇留心多看几眼,悄悄记下来,等日后好取笑她,她微抿唇:“我梦见我嫁给你了。”
十几年来的认知在言两语之间被颠覆,裴宣眼神茫然,最初的惊奇过后,她忍不住问:“嫁给我,然后呢?也像我们现在这样?”
她太好奇崔缇口中那个很长很长的梦了。
好的故事要有好的听众,好的故事也要有好的讲故事的人,当下两者都不缺,崔缇搓搓胳膊,语气略带幽怨:“我有点冷。”
裴宣被这话惊着,忙不迭地捞她到怀里,被衾将人盖得严严实实。
不消片时,崔缇软声道:“又有点热。”
“……”
裴宣踢了被子,尽心尽力地抱着她:“现在呢?”
她总算不想着逃,肯亲亲密密地与自己待在一处,崔缇很满意,慢悠悠启唇:“梦里我还是西宁伯的长女,目盲,受人轻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裴宣心揪着,眉毛拧着,胸口压着沉甸甸的大石,渐渐的,被崔缇的话带去陌生又熟悉的情境。
“你从墙头栽下,摔伤了手,连累着殿试只得了个探花……”
和今生相似又迥异的命运线,听得裴宣心惊肉跳。
“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把我迎进府,我做了府里的少夫人,你待我无一不好。”
“那是梦里好还是现在好?”文质彬彬的‘裴郎君’小心翼翼问道:“你最喜欢哪个?”
崔缇莞尔,而后心事沉沉:“我不喜欢梦里的你。”
“是她做了惹你不开心的事?”
“不是。”
裴宣不明白:“既然待你无一不好,为何会不喜欢?”
沉默几息,崔缇幽幽道:“因为她不肯与我圆房,我不明白她的心,连同我的心也患得患失。”
“圆房”二字的威力不小,裴宣后知后觉惊醒自己忘了哪桩事,脊背顿僵。
觉察到她的反应,崔缇存心不戳破那层窗户纸,由着她胡思乱想,她继续之前的话题,声音不快不慢,温温柔柔自有一番韵味:“梦里我嫁给你的第年,就死了。”
裴宣慌慌乱乱的心一下子被她夺走全部注意。
“有人推我进荷花池,我是在水里窒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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