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凑过去,心虚道:“是我咬的?”
“不是你还是谁?”崔缇低头嗔怪。
一时,为人正直的裴修撰陷入自我反省中:“疼不疼?”
她拂过那儿,崔缇身子轻颤,摇摇头。
裴宣自责地“哦”了一声,嗓音微哑:“我下次会注意的。”
崔缇心道:还是不要注意了罢,没尝过不知道,裴宣在这事上可谓磨蹭,绵绵柔柔,总不给人痛快,守礼得过分,真就把人逼得要哭出来,求着她,迎着她,弄得不上不下。
她宁愿裴宣可劲儿地咬她,咬疼她也好过隔靴搔痒。
只这话她说不出口。
她本就是个好女人。
更想在这人面前当个德行俱佳的好贤妻。
白棠打着哈欠和号钟绕梁等人守在门外,等了好半晌,里面的门扇打开,裴宣一身常服站在那,玉树临风,有翩翩然仙人之玉彻风姿。
“进来罢。”
仙人发了话。
小丫鬟们围着崔缇侍候,眼尖地见着自家姑娘后颈红痕,该懂的白棠都懂了,一大早笑嘻嘻。
府里的两位主子总算成其美事,下人们跟着开心,裴夫人身边的嬷嬷来院里走了趟,拿走那份货真价实的元帕,裴宣扶崔缇出门。
这是崔缇真正成为裴家少夫人的第一天。
用过早膳,裴宣自去翰林院任职,穿着体面的官袍,春风盎然,走起路来都比旁人飘逸潇洒。
目送她一步步离府,天地间唯一的颜色褪去,崔缇再次被留在无尽的白雾虚空。
她又成了彻彻底底的瞎子。
家里的一大一小都有事忙,裴夫人守着儿媳说知心话。
滋养的汤水送过来,看她喝下去,裴夫人笑意愈深:“以后你们要好好过日子,你是我裴家少夫人,过几天等你休养好,娘带你去外面转转,兴许能遇见合心的朋友。”
后院之间的往来不可忽视,若是换成寻常人家有个瞎眼的媳妇,早恨不得偷偷藏起不教任何人看见。
但这是裴家,崔缇当的是裴宣的夫人。
她的名字正式写进裴家家谱,分量放在那儿,出门在外,代表的是裴家的荣辱。
前世崔缇不愿交际,几次拒绝婆母的好意,一则是不想为裴宣丢人,二则她不知裴宣心意,这裴少夫人当得很没底气,重来一回,晓得裴宣的心,她点点头,应下几日后随婆母交友一事。
却说翰林院,宋子真顶着眼下乌青哈欠连连,一旁的郑无羁从案牍中抬起头:“你夜里做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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