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以后必大有所为,可现在,他竟把人得罪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但这过失本可以避免!
他盯着身后破败的小院,想想漏风的屋顶,再想想里头的满眼穷酸,气不打一处来,一顿疾走来到后花园,见到一名丫鬟,沉着眉眼问道:“夫人呢?”
丫鬟被他吓了一跳,匆忙行礼:“夫人去了白芍院。”
白芍院,灯火通明。
一脚迈进来,见着庭院修剪齐整的各色花儿,西宁伯没了赏景的闲心,脑海最先冒出来的是之前去过的小破院。
那是崔缇住了十几年的旧居。
可想而知,今晚过后,他理想中的翁婿关系会被狠狠撕碎,裴宣不会再敬着他,裴家不会悦纳崔家这门姻亲。
若让宰相晓得今夜他的宝贝儿子携妻住进破落院,参他苛待长女、为父不慈,伯府可就真的完了。
同为他的女儿,何以长女住陋室,幼女住广屋?
“夫人,伯爷来了。”
伯夫人和女儿聚在一处品茶,茶气缭绕,她眼皮不抬:“来就来了,你们……”
“你们先下去。”
“爹?”
“你也下去!”
崔黛被他凶了一句,回头看看阿娘,伯夫人放下茶盏,柔声哄道:“先下去。”
西宁伯看着人退出去,沉沉提了一口气,他这边没言语,伯夫人为他沏了一盏茶:“不去笼络你的好女婿,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发疯?”这个男人三步两步冲上前,一巴掌扇在女人脸上:“这才是发疯!”
伯夫人被掌掴得脑袋嗡嗡作响。
西宁伯的斥责劈头盖脸落下来:“这家我交给你打理,你看你管成什么样子!平素也就罢了,南院收拾不妥当,你是想拖着崔家和你一起去死吗?”
他话说得太重,伯夫人以为出了要生要死的大事,暂且忍下怨气不和他计较:“出何事了?”
“女婿和缇儿搬去南院住了。”说到这他又皱起眉来:“你是当娘的,怎么能让女儿十几年来住在那样的破屋子?传出去崔家的脸面给哪里放!”
“是我……是我让崔缇住在那样的破屋子?”
伯夫人一边脸高高肿起,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你是当爹的,不是第一日知道缇儿住在南院,你有去看过她吗?
“从生下来起,你对她不闻不问,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这个当娘的?
“我为你三次怀胎,就因生下来的长女天生残疾,她就见不得人,就得藏起来-->>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