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郁青神色如常,只给她一个口型:半小时。
“妈妈,我可能还需要半个小时。”
秦晗没有收回视线,有些心不在焉。
他还和以前一样,说话时眼里总是带着笑意的。
哪怕这么多年没联系,和他聊天也依然舒服。
记得在美国时,秦晗班里有一个美籍华人同学,偶尔会读一些国内的文章和诗集。
因为读诗的缘故,秦晗和她聊过几次。
那位同学有一天翻到一句话,拿给秦晗看:
“我始终相信,走过平湖烟雨,岁月山河。
那些历尽劫数,尝遍百味的人,会更加生动而干净。”
那天秦晗盯着这两句话看了好几遍,直到同学问她:“晗,你说,真的有那种历尽劫数,还能不叹不怨的人吗?像这句子里写得一样,生动干净?会有人那么从容?”
秦晗说:“有的。”
她们是坐在学校操场的树荫下,有一群男孩子滑着滑板跑过去。
同学又问:“真的遇见过那么多磨难,难道不会像鲁迅笔下的祥林嫂?或者孔乙己?怎么会那么干净呢?”
秦晗笑着摇头,坚持说:“有的。”
她那天想起了张郁青。
她想过,如果再遇见张郁青,他也一定不会提起她妈妈去过遥南斜街的事情。
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下来。
默默又笃定。
但秦晗始终对张郁青抱有深深的歉意。
尤其是在她知道,张郁青那天是急着去医院,而丹丹和奶奶都在医院里之后。
“小晗,你在听吗?”妈妈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来。
秦晗回过神。
妈妈应该是在她走神时说了不少话,连旁边的张郁青都在开车之余,偏头看了她一眼。
秦晗赶紧应声:“我刚才没听清,妈妈你说什么?”
“我在说顾浔呀,他们导师这周终于给放假了,明天你和他一起吃个饭?”
顾浔是秦母给